在书案后,铺着研磨,奋笔疾书的学子所吸引。 公孙羊也觉得稀罕,好奇问∶“他们在干什么?比试不是明日才开始么?” 同行的行宫掌事忙笑着替二人解答∶“他们是在提前演练。” “提前演练?” “没错,明日第一场比试是文试,比试地点就是在曲水边,很多学子会提前到此临幕文章,找感觉,免得现场发挥时太紧张。” 说话间,车驾已经来到了草地边上。 众学子见江国太子车驾过来,且近在眼前,纷纷停笔,起身行礼。只是,站在最前面的几名学子,趁着行礼的间隙,忽然迅速将案上的几张宣纸迅速塞入了怀中。 这几乎属于大不敬之举了。 公孙羊皱眉,没说什么,行宫掌事却不得不出面训斥∶“好大的胆子,太子殿下面前,也敢躲躲藏藏,做出如此失礼之事,藏的什么东西,还不快拿出来。 那学子脸色一白,哆嗦着,从怀中取出几张已经揉乱的纸。其他学子见状,也不敢再藏着,都老实交了出来。 若因为这点小事得罪掌事,被取消参赛资格,得不偿失。 “也没什么,就、就是临墓文章而已。” “既是文章,有什么不可见人的。” “我们临墓的是……” “是什么?” “是……《春日赋》。” 行宫掌事一愣,继而想起什么,皱起眉。 公孙羊大步走过去,从起先那个学子手里夺过纸,他认识的字不多,把那篇文章交给范周看。范周迅速阅过,先露出惊讶色,继而心头浮起一缕古怪感。 但不等他细想,那几名学子因为太过惧怕,突然噗通跪了下去,望着车驾,哆哆嗦嗦道∶“殿下恕罪,我们并非要故意临墓楚言的文章,而是楚言的《春日赋》,的确写得很好,这两年春日宴所有参赛学子,几乎都会临墓。” 楚言。 范周立刻明白,这个楚言,多半就是两年前春日宴上大展头角的那名卫国小郎君了,也是传闻中,隋国太子千娇万宠的那个小妾! 范周脸色一下变得极难看。 行宫掌事也头皮发麻,郁闷的望着那群学子,这群书呆子,提谁不好,非要提那个楚小郎君。这隋都城准不知道,殿下当初是如何偏宠那位小郎君,在那小郎君死后,又做下多少疯魔之事。如今江国太子刚与殿下成婚,他们提这事,不是没事找事么。 一时,掌事额角也紧张得流下一缕汗。 “无妨。” 就在所有人的心都紧绷着、快提到嗓子眼时,装饰华贵的马车里,突然响起一道清润声音。 “无论春日宴还是流觞宴,皆以才取胜,才高者,理应得到敬重。” 这是用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出的好听声音,在微微燥热的午后,如山溪淌过青石,玉石坠落溪涵 紧接着,车门从内打开,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自内伸出,将文章接了过去。 片刻后,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此文甚佳,孤亦很欣赏。” “只是,文无定式,属文写作,临摹固然重要,却不可只囿于模仿,你们应当多习练不同风格的文章,培养真正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文风。孤相信,假以时日,你们必能作出比这篇《春日赋》更厉害的佳作。” 年轻的太子声音犹如和风细雨,落在每一个人耳边心间。 一些大胆的,忍不住抬头,想看看车驾内太子的真正面容,想到底什么样的容貌,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声音。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