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二公子……还真是深藏不露。 当夜隋衡依旧歇在陈国王宫。 陈国国主依旧肝疼的将自己奢华舒适的主殿让了出来。 马车驶到主殿前的玉阶下,隋衡当着众人的面,抱着江蕴进了殿。 青年脸深埋,只露一截莹白的颈,一片垂落的青色广袖,惊鸿之色,一闪而过。 樊七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 立在人群中的颜齐面色雪白,微微发怔。 徐桥、陈麒等下属亦神色不一。 隋衡向来在军中独断专行,说一不二,隋衡没有主动提及江蕴的身份,众人也无人敢问。只在心里觉得震惊,惊憾。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这位太子殿下,可是出了名的不解风情,男色女色一概不沾的,甚至还拔剑捅死过一名趁酒醉试图爬他床的坤君。 陈麒隔着夜幕,打量着那道伏在隋衡怀中、柔弱无骨的瘦削青影,总觉得隐约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生性多疑。 这种直觉无端令他有些不安。 陈麒沉吟片刻,问樊七:“樊副将,殿下怀中所抱之人,也是隋国军中人么?” 樊七摇头,粗声道不是。 “那是……殿下府中人?” 樊七吓了一跳,瞪大眼。 “你可休要胡说,我们殿下洁身自爱,从不沾男色女色,心里只有——” 陡然看到立在不远处的颜齐,忙止话头:“总之,你休要瞎说,殿下府里根本没有乱七八糟的人,连通房都没有呢。刚刚那个,多半只是殿下随手捡回来救治的。” 徐桥警告他一眼。 樊七不服气的咕哝:“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这事儿不是人人皆知么。” 转头嘿嘿笑道:“颜齐公子,你大人有大量,别与我这大老粗计较。” 颜齐神色倒是缓了些,朝他一笑。 陈麒还在努力回忆那抹似曾相识的青色背影,皱眉,与徐桥道:“徐将军,昨夜山洪爆发,很多过路的行商都掉进了崖底,若殿下真带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回来,会不会有些隐患。” 徐桥自然明白陈麒的意思。 这里已是陈国边境,地势险峻,普通百姓很少定居,来往行走的多是商客、游侠、客卿之类,这里面,极易混入别国奸细。 一个太子身边,若有别国奸细,危害性可想而知。 徐桥笑了笑:“骥才兄所虑极是,只是,骥才兄初来,可能还不大了解殿下的性情,殿下素来很不喜旁人插手他的私事。便是国君与王后,在这方面也很少敢管殿下。你我身为下属,自然也不好置喙。” “不过,殿下一向行事果决,英明睿智,若真是个奸细,也绝不可能逃过殿下法眼的。” 陈麒只能作罢。 毕竟在未彻底立稳脚跟前,他不宜锋芒太盛,做得罪新主的事。 陈国国主则在张罗着宫人往主殿送热水送锦被。 和其他人不同,他并不关心江蕴的身份,更不关心江蕴的来历,他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如何把殿里的大煞星伺候舒服,给自己和陈国谋一条出路。 那样肌骨秀美的小郎君,这个时辰抱进殿,还能做什么? 所以陈国国主贴心的命人准备了全套的行房需要的东西,第一时间送了进去。 殿内烛火耀耀,犹若白昼。 冰绡帐内,江蕴闭目,伏在隋衡肩上,青衫散落,发尾微湿,露在外的小臂与颈,皆汗津津的,莹白若天上玉。 陈国国主立在半丈外,只遥遥望了一眼,便喉头发干,浑身燥热。 他阅人无数,玩弄过的坤君数不胜数,自认调教出的皆是上品,竟不知,世上竟还有如此绝色! 根本不需看清具体面容,仅观骨相,便是人间独一,清绝无双。 “好些了么?” 下一刻,陈国国主听到那个要将他头骨剜下来做酒器的大杀神,用十分温柔的语调朝怀里人问道。 由于过分温柔,落在陈国国主耳中,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诡异,恐怖。 江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