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裾,渴盼着能帮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孙谊年蓦地握住她的手腕,喘了几口气,微弱地问:“你怎么……你怎么会来……”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余菡怔了怔。 他竟不相信她会回来? 他总说戏子薄情,难道……他真的以为她薄情? 这冤家!余菡心中又难过又着恼,但她明白眼下不是发作的时候,她道:“你撑着,我就是走残这双腿,也帮你把大夫找来——” 孙谊年握在她腕间的手紧了紧,“别……别去了。”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追悔,最终,沉沉地叹了一声:“我……对不住你……” 余菡却莫名,“你哪里对不住我?”若不是他当初收她做外室,她恐怕至今没有安身之所,“不行,我得立刻去寻大夫,你等着我回来!” “别、别去了。”孙谊年唤住她,声音哑得几乎破碎,“……我……已经活不成了……” 他的目光越过余菡,落到青唯与谢容与身上,渐渐了悟,原来是他们带着她过来的。 青唯见孙谊年气若游丝,心知该留时间给他与余菡道别,可他们费尽辛苦寻来这里,不能再错过问明真相的机会。 思及此,她半蹲下身:“孙大人,您能否告诉我们,当初方留登洗襟台的名额,究竟是从谁手中流出来的?” 孙谊年听了这一问,看了谢容与一眼,片刻,他垂下眼,将目光避开了。 他不愿说,青唯早也料到了。 他要是肯交代一切,也不至于拖到今日,这桩案子里,他自己也不干净。 青唯问:“孙大人,您是想安排妻儿离开,随后独自把秘密带进坟墓里,以保他们平安吗?” 她说:“您的妻儿已经平安离开了,至少今天早上,我们未曾接到他们被拦阻的消息。可是,”她一顿,“小夫人,您不觉得她可怜吗?” 孙谊年嘴角颤了颤,没有吭声。 青唯道:“小夫人舍下性命来寻您,孙大人,您不为她的以后想想吗?” 孙谊年闻言,倏然抬目看向她。 适才孙谊年为何说对不住余菡,旁人不知道,青唯旁观者清,到底能猜到几分的。 余菡是他在竹固山出事的半个月后纳的。 是他这五年来沉溺的温柔乡。 为了她,他不惜在城西为她圈了一座庄子,时时来看她。 常人都道这个戏子出身的外室,是孙大人心尖上的肉,道是孙大人糊涂了,为了一个戏子,跟糟糠妻闹成这样。 可是到头来呢? 到头来,孙谊年苦心安排,让自己的妻儿平安离开上溪,却设计让余菡踏上一条险之又险的路。 余菡不过一个外室,哪怕孙谊年大祸临头,她真的需要离开上溪吗? 便是要离开,孙谊年一个县令,难道不能多安排一辆马车,多塞进去一个人,让她走那条与他妻儿一样平安的路? 可他没有这么做。 他让扮作管家的蒋万谦随她一起离开,其实是借由她遮掩蒋万谦的身份。 他利用了她,全然不顾这样一个决定,会给她带去多少危险。 原来这个县老爷并不多荒唐,糟糠妻,美娇妾,在他心里孰轻孰重自有分量。 甚至他这些年沉溺于她的温柔乡,也不过是在竹固山一场屠戮整个上溪沦为噩梦之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