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玦半路得了令,到江辞舟跟前才马,拱手行了个礼:“虞侯。” 随后她拿出一份搜查令,对何鸿云道:“小何大人,玄鹰司有要务在身,要立刻搜庄。” “什么要务?”何鸿云问。 卫玦只道:“这是玄鹰司的案子,还望小何大人莫要多过问。” “不要多过问?”何鸿云道,“玄鹰司能有什么案子?不过就是城南的劫囚案,怎么,我庄上藏着什么劫匪吗?” “不管什么案子,左右与你不相干。”江辞舟语气一寒,“搜庄!” 这一声令下,数百玄鹰卫如网一般,以樟木林为中心,迅速张开,火光夜色中,衣摆上的雄鹰怒目圆睁,庄上的巡卫竟被这气势摄住,不敢再作拦阻。 其实此刻离与青唯约定的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但江辞舟的心却高高悬着。 他疾步往扶夏馆赶去,一刻也不敢慢下来。 直到来到院舍外,他听到奔流的,令人心惊的水流声。 第44章 水源很好找,扶夏馆花苑的池塘下挖了渠,水流被引入假山之下的暗牢,江辞舟急步往假山走去,一名逻卒很快来报:“虞侯,暗牢已被水淹了大半,里头没有活人,只有几具尸身。” 江辞舟听到“尸身”二字,心往下狠狠一沉,一丝沁凉浮上背脊。 可没见到青唯,他什么都不愿信,踩着漫到地面的水进入假山,刚要下暗牢,身后传来熟悉一声: “喂!” 江辞舟蓦地回头,青唯正站在扶夏楼外,她的脸庞被满院火把映得透亮,手里拎着一个被绑住手脚的守卫,梅娘和扶冬也跟着她。 看到江辞舟,青唯还有点意外:“来这么早!” 江辞舟愣了一下,疾步过去,见她脸上有血,伸手想为她揩,指尖都要触到她脸颊了,停了停,又收回去,“你是怎么从暗牢出来的?” 青唯抬袖揩了一把脸,把血抹去,她没消气,大骂道:“何鸿云这个狗东西,想放水淹死我,让人把牢门锁了,还好我父亲是工匠,当年我跟他学了一两招,那门困不住我。” 说到底,还是铁门上那一扇小窗救了青唯的命。 当年温阡当着崔原义一众工匠筑高楼,千斤重的巨石,吊上铁架,一根绳子一人之力就可以举到半空,那时工匠中流行一种绳结,原理和举石差不多,用绳结代替铁架,系在物件上,随后拧紧,别说挣断几道铜锁了,山口的巨石都能挪动(注)。 青唯见玄鹰卫还在往水牢外打捞尸体,跟他们说道:“这些都是何鸿云请的死士,另外还有个小丫鬟,从前照顾扶夏的,被我绑在扶夏楼里头,很多人都跑了,我就抓到一个守卫。” 她敏锐得很,很快觉察到不对劲,问江辞舟:“你提前过来,是不是发现什么异样了?” 江辞舟“嗯”一声,“大理寺的孙艾碰了瘟疫案,何鸿云反应过来,猜到朝中有人在查他。” 青唯道:“怪不得他拿梅娘拖住我,还把暗牢改成水牢,他是打定主意要灭我的口。” “不止,”江辞舟道,“何鸿云是个谨慎的人,如果扶夏当真是当年瘟疫案的重要证人,他知道朝中有人要动他,不会拿扶夏下饵,这个扶夏,可能只是个幌子。” “这我知道。” “你知道?” 青唯弯下身,将匕首塞进靴筒里,“我在暗牢里,发现了点线索,扶夏其实不识字,当初写信给小昭王的,并不是她。然后我逼问那小丫鬟,才知道原来扶夏馆里,还关着几个人。你想想,扶夏馆机关重重,又跟其他地方隔绝开,派了这么多人把守,要说是座空楼,这不合理。再说,当年那些卖夜交藤的药商,一个都不知道林叩春背后的何鸿云么?东窗事发是后来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