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成,家里就出事了。 官府连夜来了人,带走了父亲与一家老小,连原因都不曾交代。后来,崔芝芸也是从邻里街坊的口中听来了些细枝末节。 “听说是你父亲早年经商时犯下的旧案,案情不得了哩。” “拿走你父亲的,不是知府老爷,是京里来的大官!” 还有人阴阳怪气,“怎么一家子都要受审,唯独你跟你那个小姊妹平安无恙呢?” 那人语气嘲弄,言下之意,不过是猜测她仗着美貌,行了些不可告人的腌臜事。 一家人受牵连是事实,亲人被关在大牢中日夜受审也是事实,甚至连从小照顾她的乳娘也被捉了去。 崔芝芸尚记得那些官差上门时,父亲指着她,哀求那位京里来的紫袍大人:“草民子息单薄,平生只得这么一个独女,求大人饶她一命。小女、小女早已许了京城江家,有来信为证!” 待紫袍大人验过信,父亲又指着青唯道:“她是我长兄之女,寄养在我膝下,她什么都不知道,大人尽可以去查。” 父亲被拖走时,连声“冤枉”都没喊,只恳求青唯道:“你一定要把芝芸平安送到京城。” 青唯只长芝芸一岁,就算幼时漂泊在外,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也不过是弱流之辈,此去京城,山一重水一重,崔芝芸不知道,父亲为何要把这样险难的任务交给她,后来才明白,大概周遭亲邻里,已无人可堪托付了吧。 昔日父亲的亲朋好友怕受牵连,皆是对她闭门闭户,稍稍好心一些的,便多说一句:“反正袁大公子喜欢你,你又何必矜持?” 也有人自以为忠言逆耳,“此去京城,迢迢数百里,你们两个女子如何上路?再说了,你京中的那位未婚夫婿臭名昭著,你若嫁了他,何尝不是从泥潭一个出来,又摔进另一个泥潭?还不如跟了袁大公子。” “便是你在京城还有亲人又怎么样呢?你父亲犯下大罪,那些亲人未必会收留你。” “听说袁公子请了媒人,要为你与他说亲了,你跟了他,也算有个着落,你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该为了你那个小姊妹着想,她生来命苦,你跟了袁公子,她日后好歹有个遮风避雨的屋檐。” 这些“肺腑之言”崔芝芸一句一句地听了,可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是,她那个未婚夫婿臭名昭著,可那袁文光便是好人么? 那才是实实在在恶霸,欺男霸女,恶贯满盈! 父亲出事以后,若不是官府的衙差还常在崔宅外巡视,只怕袁文光早就带着人闯入家中了。 崔芝芸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上京。 不是为嫁人,而是为了父亲,就算无法平冤,起码要知道父亲是因何获罪。在岳州问不明父亲的案情,那么就去京城问。 - 两个女子趁着夜色上了路,一路为甩开袁文光的尾随,时停时走,时掩时藏。 到了京城近郊的驿馆,青唯跟驿官借了马,去附近的集市上采买用度。 她们本以为已彻底甩开了袁文光,谁知正是青唯离开的这大半日,袁文光也到了驿站歇脚。 他跟了一路,最后居然跟丢了美人,狼狈之余,跟驿官要了烈酒大肆狂饮。正喝得酩酊,与井边打水的美人不期而遇。 青唯不在身边,崔芝芸看到袁文光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 这是郊外,附近只有无尽的荒烟蔓草。她仓皇之中不辨方向,只记得四周的草越来越深,越来越密。 而袁大公子似乎很满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