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困惑,依然不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冷静,杀了我,你也是杀人罪。” “哈哈,”他突然笑了起来,“没有她,我不知道被判几回了。没有她了,你猜我会做什么?” 她的脸惊恐得没有一丝血色,在黑暗中惨白如纸,她看到他抬起了手,却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丁点声音。 “杀了让我失去她的人。” 他说完,伸手轻轻一推,眼前的人在尖啸的风里像纸鸢一样飞了出去。 迈着沉重的步子下楼,他回到她身前,半跪在地上,手臂穿过她的颈后,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箭矢,将她抱了起来。 汽车在浓黑的夜色里沿着高速往前疾驰,咸腥的海风吹进打开的车窗,他的方向盘朝右打,驶离高速。 车开上山顶,又下山,沿着小路开进灯火尽黑的渔村。 浪涛声近在耳畔,他在一栋刷了新漆的平房前停好车,开了门,这才回到车里,把她抱下来,放进最里间的卧室床上。 床是他小时候睡的钢丝床,很窄,他坐在床边,望着眼眸紧垂的她,手轻轻地握住箭。 这时候的她,再也感觉不到痛了吧? 他闭上眼睛,把箭一支支地抽出来,打来清水,将她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头发也梳理整齐,这才用网络电话拨出秘书的号码。 “立刻帮我办两件事,我的遗产五分之一你留着,其他的全部捐赠,念初的代码开源,我之前看好的那块墓地买下来,旁边那块一并买了。办好后,用网络电话打这个座机号,你记一下。” 在秘书惊诧的叫声中,他挂了电话,关闭手机电源,拔出芯片。 房间里又重归寂静。 周严果望着安睡在床上的人,这没什么大不了,她就是睡着了。 他睁着眼睛时,他看着她睡;他闭上眼睛时,他陪她一起长眠。 世界从未给过他善意,幼时的遗弃,连唯一能依靠的爷爷奶奶都被老天夺走,他活在这个冷酷的世界,再多的钱也填不满他胸口的空洞,也许世界坍塌毁灭了更好—— 如果没有她出现。 她是一个同样被世界冷酷对待的人。 他想要她的技术,却跟她说是需要一个帮手,她就信以为真,用她的能力去帮他搞定了大大小小的技术难题,却从没有跟他提过钱。 “我这个帮手还不错吧?” 他从她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了信赖,是不是从那时起,他就隐隐地约束自己,不愿辜负了她的信赖。 也许在这个世上,她是一个救赎,让他成为一个被信赖的人,为了这份信赖,他愿意付出一切。 可世界依然是冷酷的,把她也夺走了。 从此,世界对他来说,也变成了虚无。 秘书在第二天打来了电话,报告了一堆事。 “她的老——不,前夫发疯了,纠集了很多人,满世界地在找她,警察追踪到你的车下了高速,不出一星期就能查到你那里……听说她的堂妹也受了重伤,家里人却没有报案,很奇怪……” 秘书拉拉杂杂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事,周严果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哦——对了,那块墓地我买了,只买了一块,另一块被别人买了,我联系了中介,无论多少钱希望他们让出,对方干脆地拒绝,连面谈都不同意,说一定要那块地。” 周严果眉头紧皱,“是什么人?” “中介不肯透露,只说对方也很有钱。”秘书说,“要不我重新买两块连在一起的墓地,那种传说都是中介炒作出来的,人死如灯灭,现在谁还信那些心愿啊福报之类的说法,不就是风水好一点,地方宽敞一点。” 周严果跌坐在椅子上,手轻轻地揉着额头。半晌,他才说道:“算了,就那块吧,晚上我送她走,你帮我办好,不管花多少钱。” 寂静空旷的夜里,只有远处亮着灯火,周严果站在一株阴翳的榕树下,繁密的枝叶遮住了所有的光。 不久,灯火那头走来一个人,走进漆黑的暮色里,又走到他面前,将抱着的漆盒递给他。 周严果双手接过漆盒,小心地护在怀里,转身一言不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