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是他了。” 崔思道骤然坐直了身子,他腰腹处刚止血的伤口,因为这一牵扯竟然疼痛湿漉起来。 伤口裂了,血流了出来。 他面色不变,心里却觉得眼前的一幕可笑至极。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听到了师妹亲口承认的话。 崔思道不甘心,他好像走进了幽深黑暗的死胡同里,烦乱醋意不断在他心里纠缠。 他不断反问自己,为何她口中的那个心上人不是他呢? 崔思道刻薄又冷漠的看向宋幼文,语气却冷淡的询问莫玉笙:“师妹是喜欢他哪一点呢?” 不等莫玉笙回答,他又用平静的嗓音冷嘲道:“宋公子无心科举,想必他将来前途并不远大。虽然他医术高明,可是他性格过于直白纯粹,所以他适应不了太医院。若是让他安分呆在医馆坐诊,他又呆不下去。” 腹部的疼痛,越发刺激的崔思道言辞刻薄起来:“如此看来,作为宋家唯一的男丁,宋公子说好听点是心思单纯,说难听点是能力过差。他上既担当不起门楣,不能护住自己姐姐,下还不能脚踏实地,照顾别人,只能成为别人的累赘,让别人为他操心。” 站在莫玉笙身后的宋幼文闻言,俊秀文弱的脸显得微微发白。 他纵然感情迟钝了些,但这些直白讽刺的话,他听了也觉得难受得紧。 崔思道从未如此多话,但他今日好似不吐不快,铁了心要将心里的烦郁怒气,全数倾吐一般。 他看向莫玉笙,缓缓道:“师妹喜爱他,但往后却不能得到他的理解,更不能得到他的呵护。他好似长不大一样,心性稚弱,只沉浸医术却忽略现实,所以反过来,你日后还要事事照顾他,配合他。这不是累赘是什么?“ 崔思道沉声问莫玉笙:“所以师妹你当真喜爱他吗?他哪里值得你喜爱?” 宋幼文呼吸一滞,他神色难堪伤心,忍不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竟然这么一无是处吗?” 莫玉笙觉得师兄是将自己心里的气,全都撒到幼文身上了。 他这样一番话,若是真的被幼文听进心里去了,只怕依照他执拗的性子,非得把自己缠死其中。 她将幼文当成弟弟,自然不想他彻底否定自己的一切。 “师兄不该如此伤人的。”莫玉笙一脸正色的看向崔思道,认真反驳他,“幼文喜爱医术,心性澄澈,纵然他于情感上迟钝了一些,但他也会照顾旁人,在家里也是帮阿箬将重活做了的。” “他也孝顺长辈,并非完全不会照顾人。况且他与我志趣相投,往后还要陪我看遍山川河流,去南疆定居。我喜爱他,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理解吧?” 宋幼文闻言,心里好受起来。 崔思道却错愕道:“你要回南疆?竟然还要与他一起回去?” 莫玉笙点头,肯定道:“我要回去的,父亲和母亲都埋在那里。京城虽好,却终究不属于我。” 崔思道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暴戾,他一向身居高位,他掌权惯了,也筹谋惯了,就习惯将事事都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所以他真的半点也无法忍受,在师妹未来的计划中,他是空白的存在。 崔思道重新靠着引枕,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不再看莫玉笙和宋幼文,只用平静却满是不可辩驳的语气道:“师妹就要回南疆,也只能同我一起。若是你想与旁人一起走,那断断不可能。” 莫玉笙想起,这本是她上辈子就想好的事,只是后来被师兄专权独断的将她嫁给了林渊。 她看师兄半点不容置喙,强势非常的态度,心里渐生出一股反抗的欲.望来。 她被师兄管得是多,可是她也应该有自己做决定的自由,不应该,也不能事事由着他支配调度。 莫玉笙不着痕迹的吸了一口气,坚定反驳他:“若是我非要和别人一道回南疆去呢?” 崔思道淡淡转过头,朝莫玉笙温和浅笑,眼里却没什么温度:“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虽然孤只是个王爷,但却是可以调动私兵,手握权柄的摄政王。” 他说话时,神态如同冰雪雕成的人一般,没有半点生机,只显得冷酷。 下一刻图穷匕见,莫玉笙听到了师兄极其平静的语气下,那不再掩饰的,透着森森寒气的杀意。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