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霍佑青都在后悔。 为什么他当时要跟戴亦莘斗气? 如果不斗气的话,他是不是还有可能见到舅舅和舅妈最后一面? - 舅舅和舅妈的葬礼第三天,戴亦莘像个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他的腿,不断重复道:“我不会让你走,别走……” 机场人来人往的行人或探究、或吃惊地看着这一幕,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在拍照。霍佑青想把人扯开,可怎么都扯不动。 眼看要误机,最后是戴家的人赶到。 戴父雷厉风行叫人把戴亦莘强行带走,临走前,回头看向霍佑青,“你们家的事,我深感遗憾,但你应该清楚这是一场意外。” 霍佑青惨烈一笑,“我们家是意外,你们家呢?蓄意自杀?” 第二十九章 即使过去很久, 那天的记忆依旧清晰,恍惚就发生在昨日。 斗气的结局是霍佑青认输,他半是愤懑半是恼羞, 抓紧戴亦莘的头发。手底下的头发软得出奇,跟主人的脾气相反。 宽大的落地窗阖上半边窗帘,他们躲在窗帘后的真皮沙发上,不,不能说是躲,是霍佑青单方面被困住了。 被伊甸园的蛇困住了。 午后窗外的湖景潋滟宁静,豪宅的主人之一是一条蛇,冰冷苍白的、诡艳的大蛇。霍佑青偏过脸, 对上琥珀一般的蛇瞳, 毫不意外地在其中看到藏不住的痴态。 他有些烦躁地捂住对方的眼睛, 但很快手心就传来湿濡感, 逼得他不得不松开手。 “你……”他觉得戴亦莘真是他见过最无耻的人,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对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他忘了, 总之不是忽然变成这样的。 有一天午后他睡醒, 发现戴亦莘正坐在他床上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露骨的、渴慕的, 琥珀里似困着火。 他当时对上这种眼神,心里想的是—— 又来了。 下一秒则是他惊愕于自己的不意外。 - 霍佑青试图跟人商量,“我们可以拍其他类型的照片, 我记得我同学手机里有一张你击剑的照片,挺帅气的,我也想试试击剑服。” 戴亦莘点头,可又说, “明天试。” 意思说还是要拍跟戴沅的照片一模一样的。 霍佑青生气了,沉着脸不看戴亦莘, 可没多久就破了功。因为戴亦莘像大狗一样舔他脸,他挣扎不开,眼皮都被强行舔了好几口。 虽然气急败坏,可也不想跟一个病人扭打在一起,多年的教养让他做不出这种事,偶尔踹戴亦莘一脚已是极限。 不过他不想踹,踹出去,那脚必定会落戴亦莘脸上。 变态! 霍佑青咬着牙,雪白的脸上烧起薄红,无可奈何地认了输,“拍就是了,你别……我脸!” “舔”那个字自动消音。 答应了拍照,戴亦莘瞬间变得好说话。霍佑青还生着气,蹙眉将人推开,“我表哥打我好几个电话,我要回他。” 表哥没接。 霍佑青隐隐觉得不对,又在社交软件上发消息问:“表哥你找我什么事?” 等了十几分钟都没等到回复,霍佑青只好暂时放下手机。他想早点跟戴亦莘拍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