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亲给张直夹了一个煎包。张直两只眼睛从碗里往上看,瞪得圆溜溜。他轻声道谢,张大嘴巴一口咬了包子一个印子,顿住,又把嘴敛成硬币大小,在刚刚咬出来的印子范围内小口小口地吃。 早餐吃得差不多了,老母亲搁下碗对严亦宽说:“你姑姑说她认识一个不错的姑娘,在这边工作,你有空去见一见。” 张直最后一口煎包忘了嚼直接往下咽,哽在喉咙下不去,赶紧跑到厨房倒水喝。 “不用了,我等会给姑姑打电话。”严亦宽也搁下碗筷,扭过头看厨方里小孩的情况。 张直眼睛一对上严亦宽,立刻转过身背对着,还往角落躲,隔开视线。 “你要跟她说什么?”老母亲警惕道。 严亦宽回过头,看着老母亲刹时绷紧眼皮的双眼说:“不需要给我介绍对象。别的我不会说。”他没必要把自己父母推出去承受闲言闲语。 老母亲不再说什么。老父亲看了看时间,“该上班了。” 平日厌烦的到点行事,现在成了解脱。 等沉重的木门一关上,严亦宽便牵住张直的手。他俩平时不会这么做,上班上学的时间容易碰上邻居。张直甩着身上鼓鼓囊囊的背包,挣开严亦宽的手,楼道里刚好走出来一个中学生一起等电梯。张直瞪了严亦宽一眼,用嘴型说“注意影响”。 严亦宽问:“请柬呢?” 昨晚吃饭,张直把请柬捏得皱巴巴的。严亦宽想替小孩收起来,小孩紧张地躲开他探过来的手,生怕请柬被抢了。 “藏起来了。” 严亦宽点了点头。 他们住顶楼,坐电梯最大的便利是肯定搭得上。随着楼层一层一层往下,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张直把严亦宽堵在角落里,几乎把人藏了起来。两人面对面,严亦宽嘴角没变化,但眼睛里尽是暖意,定定地看着张直。张直从昨晚紧绷到现在的神经终于缓了缓,抬手圈住严亦宽的腰,把人搂进怀里,一张小脸埋在那片薄得有点脆弱的胸膛上。严亦宽戳了戳张直的大腿侧,张直抬起下巴给了严亦宽一个结实的吻。张直退开的时候被严亦宽捏住下巴,两人又亲到了一起。电梯里的人十个有九个没睡醒,没有人注意到角落在发生什么。 “你真的不答应阿姨的要求吗?”两人走出电梯时张直问。 严亦宽点了点张直的鼻尖,“小孩,不许逃。” 张直低头,声音像被拧完晾起来暴晒了两天的手绢,皱巴巴又干巴巴的:“我没逃” 严亦宽明明记得早上小孩是这样跟他说的,当下班接到小孩的电话说在外面找了房子住,他怎么也反应不过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