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它要如何偿还。” “仙魔杀人都会沾来满手怨恨、缠绕一生不可消除,它凭何能免?!” 萧复暄道:“我拉你过去。” 乌行雪转过头,见萧复暄眼眸如天边最冷冽的寒星,说:“去乱线,找它讨要回来。” *** 乱线之上。 封居燕、封非是所成的“桥”断裂之时,整个仙都出现了一丝变故—— 由现世源源不断供过来的香火祈求骤然歇止,于是仙都千百座玉桥下的云雾不再鼎盛,南窗下坐镇的煞涡陡然变得不安分起来。 彼时灵王还站在坐春风的玉桥边,银丝面具依然罩在脸上,手里握着的长剑一下一下轻轻敲在长直的腿侧。 没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煞涡隆动的时候,整个仙都都在震颤。方储全无准备,踉跄了一下,猛地扶住玉桥才稳住身形,他惊疑不定地问:“这是怎么了?” 灵王没开口。 倒是那两个小童子回答道:“一定是天宿大人的南窗下出异动了。” 有那么一瞬,方储看见灵王轻敲腿侧的剑停了,身体朝某个方向动了一下。那反应,就像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但他却没有抬脚,只是静立片刻又回过身来。 小童子抱着拂尘,脆生生地问:“大人不去南窗下瞧一瞧吗?” 灵王这才开口,与乌行雪如出一辙的嗓音轻声道:“不了,天宿大人自有办法。” 方储在旁看着,莫名觉得有些怪异,又有些别扭。 就好像他刚睁眼时所见的那个灵王,只是一层浮影。看得越久越觉得,这灵王身上有他家城主浓重的气息,却又透着一丝微妙的不同。 就像有两种东西在这具躯壳里矛盾对撞着,左右着灵王的举动和反应。所以这位灵王时常出神。 就在方储纳闷之时,灵王身侧忽然出现了一道浮光。 方储一愣,就见灵王利落地抬了手,两指一夹。那道浮光便稳稳夹在他两指之间。 方储这才看清,那浮光化作了一道符书。只是那符书与平时常见的截然不同,上面隐隐浮动着一个金印的“昭”字。 “这是什么?”方储讶异地问道。 小童子悄声冲他说:“这是我家大人又接到天诏了。” 方储一愣。 他其实并不知道灵王所接的天诏,究竟是什么。但他就像冥冥之中有所感知似的,眼皮猛地一跳,变得不安起来。 “天诏……”方储喃喃了一句,“这时候来天诏?是要大人做什么?” 他言语模糊,没人听清。 而且这次,小童子眼观鼻鼻观口,也没再答话。 倒是灵王,扫看完符书两指一动,那符书就兀自起了一团光火,在他手指间烧尽了。 紧接着,他转头朝向方储,另一只手里的银丝长剑轻轻巧巧转了一圈,又“啪”地停住。 他的嗓音掩在面具里,歪头问方储:“你自别处来,现在想回去么?” 方储:“我……” 没等方储说完,他又道:“该回去了。我正要去一趟,刚好送送你。” 话音落下,灵王已然瞬间闪现在方储眼前。 方储惊得了一跳,正要本能避开。就感觉自己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钳住了衣袍。 下一刻,天旋地转—— 他被拽下了仙都。 没于云雾时,小童子的声音还隐约可闻:“大人是要去办事么?要同天宿大人说一声吗?” 方储眼睛根本睁不开,他快被风撕碎了。只听见灵王的嗓音在身边响起,淡淡回了小童子一句:“不用。” 他新接到了一道天诏,要去解决多年以前没能解决的一条“乱线”。以往他去人间办事,都会同天宿打一声招呼。 但这次没有。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催促他,尽快斩掉那条“乱线”,越快越好。他能隐隐感觉到天诏的急,因为这次的天诏甚至直接指明了他该如何前去。 至于其他,惊动的人越少越好。 尤其是天宿。 此时此刻,倘若有人能横贯两边,便会看到…… 现世的乌行雪和萧复暄正凌然往乱线而来。而乱线的灵王也正穿行九霄,往现世去。 就在灵王拨了剑鞘,要以长剑直劈而入时。 就听“锵——”的一声。 有人裹挟着剑气,于千钧一发之际横贯而来,挡住了灵王的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