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门铃响了。 裴箴言过去开门,外头如意料之中是陆仅。 你家就你一个?前车之鉴,陆仅尤为谨慎。 嗯。裴箴言这会儿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无精打采地回应道,你妈妈走了? 嗯。陆仅反手关上门,将他抱住,语气很温和,怎么了? 裴箴言把头埋到他肩头,有点自责地解释:我没看到微信。 下次注意就行,我妈也没怀疑什么。陆仅说。 嗯。裴箴言应下,还是没什么精神。 他知道自己有些杞人忧天了,十六七岁的年纪,根本没必要过早考虑将来的问题。但他总被双方家长的态度弄得很不开心,大概是因为他太确定自己喜欢陆仅,也太确定自己想把陆仅规划进自己的未来。 但他又深知,他们的赢面并不大。 就算赢,也得掉一层皮。 这就导致他非常焦躁。 你想个办法哄我开心吧。他跟陆仅提要求。 陆仅问:你在你舅舅家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你不说,我会很担心。 裴箴言终于松口,第一次谈及开开心心的恋爱背后最现实的问题,同时也是未来不知哪天必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如果将来家里怎么都不同意我们,怎么办? 这就是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陆仅反问。 陆仅的面部表情出现细微的变化,看得出这个问题让他也变得不太开心,裴箴言后悔了,改口说:亲下,亲下说不定我就好了。 陆仅依言在他嘴角碰了碰。 说一下还真就一下,未免太节约了。裴箴言不由得感慨陆仅的实在。 那你好了么?陆仅问。 嗯,好了。裴箴言说。 陆仅说:我看并没有。 那你继续哄哄我。裴箴言笑道。 陆仅看着他的眼睛,拉着他进了房间,关上门他凑过来吻他。 裴箴言本以为这回过程会比较漫长,没想到,陆仅还是一触即离,他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见眼前的人直直地蹲了下去。 皮带的金属搭扣磕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每响一下,裴箴言的心都跟着颤一下。他其实知道陆仅要干嘛,但他还是按住陆仅的手,明知故问:你在干嘛? 陆仅承诺他的手,动作不停,语气淡淡的,却挑得起最炙热的暗火:哄你开心,看不出来吗? 裴箴言心头惊涛骇浪,但看陆仅这般淡定,他也不想表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于是强压下内心的情绪,故作轻松道:我就有一点小不开心,可能五分钟后就没事了,你认真亲我一会就能摆平我,你确定玩这么大? 确定。陆仅说。 你不是有 他想问陆仅你不是有洁癖吗,但陆仅没给他机会说完。 他再也说不出话。 不止因为失声,更因为没法拒绝。 试问谁拒绝的了呢? 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刻,千万朵烟花一起在他脑海中盛放,持续不断,久久不息。 他17年生命中最盛大最辉煌的贺礼。 他眼前全模糊了,什么也看不清,一潮又一潮的战栗从心底深处涌出,炸裂在他的血管里。 什么不开心,什么未来,全变得虚无缥缈,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身体和精神双双陷入极致且持续的满足中,忘乎所以。 如果生命停在这一刻,他怕是也心甘情愿。 不,说烟花不太妥当,烟花的威力根本不足以媲美他的感受,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核武。 毁天灭地,寸草不生。 最后的最后,当一切终于结束,陆仅的声音像是从天边发出,遥远得不在人间:我哄好你了吗? 裴箴言尚未从消化方才发生的事,致命的快感也仍在回潮,他的眼睛处于涣散状态,迟钝的目光居高临下移到陆仅身上,忘记要回应。 看来是哄好了。陆仅收拾好残局,站起来与他面对面,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转而说起先前中断了的关于未来的话题。 很坚定。 我不会让任何别人阻止我。 裴箴言微微后仰,脑袋靠到了墙上,拉开一点与陆仅之间的距离,瞳孔渐渐聚焦,他打量着陆仅,似乎不知道应该先就哪方面发表意见或评价。 说你也不会。陆仅抓着他手臂的手微微用力。 裴箴言目光闪烁一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