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很快就推搡着陆仅的肩膀将人推开些。 四目相对,陆仅看出裴箴言眼底有清明和挣扎在轮替,很显然,难以抽身的不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食髓知味,正要再度追过去,裴箴言没有再妥协,一低头把脸埋到了他肩上躲避,闷笑着求饶:不行,先这样,我得回去了,否则要出事。 都是男生,陆仅一听就懂什么事,他眼眸垂了垂,说:你出。 不行啊。裴箴言叹息,别忘了你家婆婆还在家里等着我,出事了我怎么见她? 让他一说,陆仅才想起汤婉约找裴箴言的事。 情迷意乱之下时间概念很薄弱,具体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浪费了多久,但想必短不到哪里去,裴箴言回家的事确实不能再耽搁了。 方寸之间,只能听到两道试图平复的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落。 嘴唇胀痛,舌根是麻痛,下颚则因为长时间不闭合而酸痛。 这么歇了两三分钟,裴箴言感觉自己的鼻息平稳些了,抬起头来。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问:我走了? 陆仅颔首。 裴箴言没立刻拔腿就走,光是看着陆仅,他眼底就又生出笑意来,明知道只是短暂的离别过不了多久就能再见,却还是生出强烈的不舍。 他凑近过去,在陆仅的脸上舔了一口,像他曾经不明白自己的意图却下意识做的那样。 正要走,却见陆仅下意识抬手一擦。 你嫌弃我?裴箴言佯怒。 没。陆仅否认,我抹匀。 裴箴言满意地笑起来,终于推门而出。 走到半道,等不及的汤婉约也从对门出来了,看到他,气势汹汹地大老远就骂上了:死孩子我就这么指望不上你,半天不来在干嘛啊!?阿富汗过来都该到了! 裴箴言心中与陆仅温存的快乐尚在作祟,又凭空生出心虚和对母亲的歉疚,两种矛盾的情绪激烈碰撞,发热的大脑顿时冷却下来。 这不是来了嘛?他嬉皮笑脸,尽量装出平时的态度,迎面揽上母亲的肩膀让她转了个方向,推着她走,别生气啊老妈。 我能不气吗,你说说我打电话给你到现在多久了?!汤婉约瞪他。 裴箴言油嘴麻舌地哄她:错了错了,老妈我错了。 汤婉约的笔电怎么都开不起来,只得换台式机重做。 一个小时的辛苦毁于一旦,汤婉约非常暴躁,顺带着看裴箴言哪哪都不顺眼。 换做平时,裴箴言早溜之大吉了,才没可能待在汤婉约面前自讨没趣,但是今天他一反常态,又是给汤婉约端茶松水,又是主动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你尽管说。 汤婉约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欣慰之余不免警铃大作:裴箴言,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你老实说,别跟我搞这一套。 确实闯大祸了,弥天大祸。裴箴言小心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这不是上次母亲节你不在家么,我现在给你补上。 太阳西边出来了?汤婉约难以置信。 裴箴言一直在书房陪着汤婉约直到她把文件重新处理好,期间汤婉约数次嫌他碍手碍脚,当然纯属刀子嘴豆腐心,事实上她非常受用,嘴角的弧度就没放下过,重做一遍文件都甘之如饴。 搞定以后她问裴箴言:你是不是没钱了? 她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不是啊。裴箴言说。 离异家庭的孩子就这点好,不缺钱,父母双方都觉得亏欠他,拼命拿金钱弥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大姨的也觉得他可怜,见到他就要给他塞钱。 不过汤婉约还是给他转了一笔钱。 裴箴言再回去陆仅那已经有点晚了,陆仅给他留了门没关,他进去的时候,陆仅正抱着猫坐在沙发上等他。 听到声响,陆仅抬眸看过来。 他一张惯性冷淡的脸上难得生动,而且是无需表情加持,即便面无表情也活灵活现的那种生动。 眉目温情,唇色偏红,全拜裴箴言的吻所赐。 裴箴言觉得自己像是分裂成了两个人,在母亲面前他殚精竭虑,不受控制地考虑后果,但在陆仅面前,他变得自私自利,什么也不想管,只想溺毙在爱情的海洋中。 他走近过去,把陆小猫抱开,自己往陆仅的腿上一坐,然后卸下浑身的力气往后靠去,舒舒服服把头枕在陆仅肩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