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刚才正经了些, 宽阔的肩离开了沙发椅靠背,半弓着,眼睛紧盯着手机屏幕, 放在桌面的手指高频率地来回揉捻,不知在看什么难搞的案子。 经理体贴地停了讲解, 先看向刘存池,又朝着贺烛的方向微抬下巴,提醒他,贺总那边有事。 刘存池跟秘书坐在会议桌边侧, 贺烛坐中间,意会了经理的暗示,他转过去,注意到贺烛在看手机,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贺总,是不是有事要处理?” 贺烛蓦然抬眼,视线正对前方,脸色冷沉,一瞬间散出的锐利气场让经理胆颤了一下。 他立刻直起腰板,说:“贺总有什么建议我们马上——” “方案重做。” 贺烛轻描淡写地打断:“另外,下回开演讲会不用叫我了。” “……” 刘存池头疼地朝经理挥挥手。 会议室其他人连忙拿着文件离场。 四下安静,刘存池让秘书也出去,起身顺平西装衣摆,坐到贺烛旁边的位置,笑着说:“贺总脸色这么难看,项目又出问题了?” 他们合作久了,称得上是朋友关系,私下语气便随意了些。 “又?”贺烛漫不经心地抓出关键字眼。 刘存池笑容僵在脸上。 先前找的外包公司出了岔子,老板是他高中同学,坑他一点不手软,卷钱出国跑得不见踪影,后来是傅清妍找人顶上,解决了燃眉之急。 这事刘存池没敢告诉贺烛。 贺烛警告性地扫了刘存池一眼,懒得跟他计较。 低眼,骨节分明的手指不停歇地折腾桌面的手机,倒扣又翻回,两个动作重复无数次。 手机屏自动熄灭。 重新解锁。 贺烛怔怔地盯着页面,脑袋向后一仰。 他手指离开手机,揉了两下太阳穴,瞥向一旁干坐的刘存池,突然问:“你跟傅清妍吵过架没?” 话题骤然跳脱,刘存池一时没反应过来,隔了两秒才答:“吵过,谈恋爱那会儿经常吵,吵多了发现没什么能吵的了,就结婚了。” 贺烛犹疑一阵,问:“你们一般怎么和好?” “道歉啊,”刘存池眼睛飘了一下,“一般是她跟我认错,我偶尔吧。” 贺烛皱了下眉:“具体点。” 刘存池说这个比讲企划案熟练,讲起来流利又顺畅:“首先要分析她的怒气等级,肯跟我吵是安全级别,吵了一会儿气走了是危险级别,吵都懒得吵直接不理人属于高危级别——这种情况我没遇到过。” “如果,”贺烛停了一秒,低声道,“如果是你先不理她呢?” “我哪敢——呃,最好还是别搞冷战那一套吧,夫妻之间,冷多了就真热不回来了。” 冷战么。 贺烛回忆,从大宅搬出来那天,他的确打算跟唐棉切断联系,本就是互相利用,唐棉能为他提供的帮助也极其有限,一月期满,大姐和贺盛江以后不再插手他的生活,那么于他而言,这段婚姻最后的价值也没了。 他随时可以提离婚…… 最后两个字似乎触动了他。 贺烛眼睫颤动,心烦意乱地压了下唇角。 刘存池继续讲和好的过程:“分析完她的怒气值,就可以有针对性地哄她,安全级别的怒气送个包,准备点礼物就能哄好,危险级别考验的是态度,诚恳认错,保证发誓一样不能差,高危级别嘛——得有耐心,要持续做到前两点,唔,后面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没犯过这种大错。” 贺烛一字不落地听完,单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 刘存池又想到什么,掏出自己的手机,乐颠颠地给他发了一串消息。 贺烛随手点开。 对话框一竖下来,全是表情包。 【快理我,算我求你.jpg】 【猫咪认罪.jpg】 【老婆我冤枉.jpg】 【理我一下好不好.jpg】 刘存池得意地说:“这都是我的珍藏,你先收藏着,以后用得着。” “……” 商务车开到汽车站路口,红绿灯时间长,旅客多,提着行李箱来来往往,车停了好半天,一直不能前进。 唐棉关掉手机,平视车窗外单调的风景。 傅请妍看她刚刚在打字,好奇道:“在跟贺烛聊天?” “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