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是他不想跟她多说话,现在想想……难道是他觉得她在生他的气,所以才肯不理他么? 难得季扶倾对她有一丝愧疚之情,黎晓犹豫片刻,决定再试探一下他:“我没事。” 这句话是可以被解读的,女生说“没事”其实就是有事。 季扶倾:“没事就好。” 黎晓:“……” 她突然好恨,恨季扶倾是一块木头。连鲍晖都能听懂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他居然听不懂么? 窗外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黎晓正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头顶的灯光忽然熄灭了。 整个音乐教室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她望了望天花板:“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季扶倾看了一眼手机,荧荧的光线映上他棱角分明的脸。他不慌不忙道:“九点,艺术楼拉闸。” 接着,他拿起随身物品,说:“可以走了。” 看上去,他的事情是谈完了。 季扶倾正要抬脚往教室外走,校服的衣袖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住,轻如蚊讷的声音传来:“……我害怕。” 黎晓软糯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无辜:“我这个人,特别特别怕黑。” 女孩子怕黑,多么好的示弱借口。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把她护在怀里,或者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出艺术楼。 待他保护着她走完这一程,暧昧的种子便种了下去,迟早有一天会生根发芽。 万籁俱寂的音乐教室里,黎晓甚至能听清季扶倾浅浅起伏的呼吸声。 然后,她听见他说话的声音:“那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要不要关灯?” 黎晓:“……?” 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季扶倾将手机后置的灯光打开,慢悠悠地说:“我只是不理解,怕黑的人晚上睡觉的时候该怎么办?” 像是在岔开话题,又像是一种试探。 黎晓思忖片刻,说:“那你觉得怕水的人会不会害怕洗澡?” 这个反问带着一点儿哲学思考的意味。 人恐惧的不是黑暗,而是黑暗带来的未知。换成水,也是如此。 季扶倾哑然失笑,把手机抬高,木地板上有拉长的椭圆形灯光。 “这样可以吗?”他问黎晓。 她抬眼一看,前面的路被照得通亮。 季扶倾和她以前接触过的男生不太一样。 至少,她确信,他不会在黑暗的电影院里偷偷摸女孩子的手。 异样的感觉爬上心头,黎晓跟上去,答非所问:“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是关灯的。” 季扶倾“嗯”了一声,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为什么要讨论她晚上睡觉的事情? 两人往教室外头走着,季扶倾在前,黎晓在后。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小声地说:“其实……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不打灯我也不怕的。” 话音未落,季扶倾的脚步停了,黎晓没注意,人直接撞了上去,鼻尖贴到他温暖的脊背上。 她明显地感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接着便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干净又清爽。 这一撞,来得恰到好处。肢体接触,是催生暧昧的温床。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了。 不知为何,分明是她要引他上钩,却被他搅得心神不定。 虽然黎晓对男生有一肚子的坏主意,但是她极少和对方产生肢体接触,甚至会有意避开。 说不上为什么,可能只是不太喜欢罢了。 黑暗中,季扶倾的喉结悄无声息地滚了一下。他稍微侧了侧身,说:“你让让,我要锁门。” 她“哦”了一声,往旁边站了站,等他关门落锁。 黎晓看了看这间音乐教室的牌子,问:“你经常来这里练钢琴吗?” 季扶倾把门关上,又试了试门把手,确定门不会被打开。一切完毕,这才回答她:“不常来。” “啊,好可惜呀。”黎晓说,“那我下次过来练三角铁,是不是就看不见你了?” 季扶倾沉默了两秒,说:“黎晓。” 黎晓“嗯?”了一声,尾调高高扬起,乖巧地等他发言。 季扶倾慢条斯理地说:“练三角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