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靳指尖轻叩桌沿,轻声问道,“还有消息吗?” 榆钱摇头,“暂时没有旁的了,不过,殿下,长风京中的幺蛾子太多了,如果长风的东宫……” 柏靳平静道,“我就是来看看李坦的,看过了,心里便有数了。” 榆钱迟疑,“殿下,要见废太子吗?” 柏靳端起一侧的茶盏,轻抿一口,淡声道,“不急。” 再等柏靳放下茶盏,又轻声道,“李坦不会让人放这把火,他才逼死了赵国公,朝中非议声很大。如果这把火是李裕放的,那李裕很聪明,李坦的储君之位本就来路不正,借着赵国公之事的后续,这把火无形中就是对李坦的施压,李裕暂时可以松口气。所以,如果李裕能活得下来,我再见他;他如果活不下来,见他也没用,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不久……” 榆钱会意。 柏靳又道,“但有一件事很确定,李裕并非耳目闭塞,他清楚离院之外的事,这就有意思了……” 柏靳问起,“大宝呢?” 榆钱自然而然应道,“大饼去赵姑娘那里了。” 柏靳:“……” 榆钱艰难纠正,“大宝,它自己又跑去赵姑娘那里了。” “吃里扒外的家伙。” 榆钱以为自己听错。 柏靳没说旁的。 榆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只记得听暗卫说起,昨日大宝同殿下在一处的时候,殿下原本在看书,大宝在殿下,好像听到什么动静,就在殿下怀中蹬腿就跑。大宝早前从来不这样,一直都是殿下看书,它乖乖呆着,有时候殿下不抱它的时候,它还一个劲儿往殿下怀中钻,昨日还是殿下主动抱它,它竟然半途撒腿就跑…… 殿下跟去看的时候,见大宝这家伙一个劲儿往赵姑娘怀里钻,要多谄媚有多谄媚,连殿下都不要了。据说之前的动静,是赵姑娘哭了一晚上终于起来了,大宝“嗖”得一声就来了。 听说,殿下当时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但又不好说声。 榆钱忽然觉得刚才那声“吃里扒外”并非没有出处。 在京中的时候,殿下都忙着朝中的事,也就在外出使的路上殿下能清闲些。殿下身边没有红袖添香,就大宝这只猫,什么都惯着,可不紧张怎么的! 之前还好,面对陆江月,大宝也大义凛然,虽然挠人不对,但大抵都是目不斜视的。 眼下,可不是就是“吃里扒外”了吗? 那是殿下唯一金贵的猫啊! 殿下是吃味了! 嘿嘿,榆钱想着想着,忽然回过神来,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榆钱才反应过来,“殿,殿下……” 柏靳看他,“把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抱回来。” 榆钱诧异,“殿下不是不喜欢睡觉的时候,大饼在一旁闹腾吗?” 柏靳:“……” “知道了,殿下,我马上就抱大宝回来。”榆钱径出了屋中。 柏靳莫名想起昨日跟着大宝,见大宝跳进赵暖怀中的模样…… 马上就要离开长风京中了,十余日路程就会到滨城。 出了滨城就不算长风地界。 手脚健全,怎么都能跑了…… 柏靳缓缓放下书册。 *** 马车停在东宫外,禁军撩起帘栊,贵平下了马车,当即有内侍官迎上前,“公公,殿下在殿中等公公,让公公再晚都去。” 贵平沉声,“茂竹在吗?” 内侍官颔首,“是,茂竹公公一直在……” 闹这么一出,还恶人先告状,再留不得茂竹这个人了,始终是祸患。 贵平一面入内,一面朝一侧的内侍官道,“把云陶叫来。” 内侍官应是。 贵平快步去了寝殿,果真寝殿外值守的亲信快步迎了上,“公公,茂竹在殿下跟前哭诉,公公小心。” 贵平脸色阴沉,“我知道了。” 内侍官这才让开。 都已丑时初了,殿中还灯火通明,贵平入内时,见茂竹跪在殿中,李坦在看奏折,听到他脚步声,李坦才抬头。 但不是看向他,而是看向茂竹的,“人来了,你自己说要怎么办?” 贵平微怔,就见茂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朝他跪了过来,如果贵平没有躲开,茂竹就抱上了他双腿,“贵平公公,贵平公公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饶了小人这次吧,一个耳光不解气,您再打一个,两个不解气,您就一直打,打到解气为止!呜呜……” 贵平不由皱眉。 虽然不知道茂竹为什么这样,但他一定不会这样;他如果这样,就一定会有问题。 贵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