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师傅笑道,“今日是专程来寻黎妈的,先做了些菜式送来,请黎妈先尝尝,您要觉得合适,等过两日夫人回来,我再让人送来给夫人试菜。” “胡师傅周全。”黎妈感叹。 胡师傅又道,“对了,早前夫人让我整理了一份食谱,夫人不在,黎妈您替我看看,是否有疏漏。” 黎妈接过,只扫了一眼,便笑道,“厨房的事我真不懂,余妈,还是您帮忙看看吧。” 余妈一面笑着,一面接过,仔仔细细看下来,确实都是食谱,没旁的。方才听说苑中来人了,余妈要跟来看看才放心,眼见是请黎妈试菜,菜谱也没什么问题,余妈便顺着台阶下了,“夫人屋中的事,黎妈你做主就好。” 黎妈接过,“那好。” 胡师傅正好要走,余妈开口,“我送送胡师傅吧。” 黎妈知晓她有事要问,黎妈会意,“那胡师傅慢走。” 胡师傅拱手。 余妈果真借着送胡师傅的路上,问了不少食疗的事来,包括早前在永安侯府,夫人怎么会找他做食疗,这食疗有什么讲究没,也问起胡师傅的籍贯等等,胡师傅应答自然,余妈没有再多疑虑。 等送走胡师傅,余妈身侧的婆子才悄声道,“果真是侯府贵女,吃个菜也这么金贵讲究,要我说……” 余妈瞪她,“贵平公公不是说了,不是大事就不用管,我们多盯着,不出岔子就是。做好当做的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永安侯府还在呢,你要像王妈那样不长眼睛不成?早前王妈是怎么没的,你是忘了?” 婆子赶紧低头。 主苑中,胡师傅和余妈一走,黎妈便让铜钱拎了食盒去屋中。 胡师傅把过脉后,让旁人送来的药都先停了。他送的菜入了药,日后殿下不要再服旁的药。 这两日,黎妈都将药偷偷倒了。 今日胡师傅特意送了菜来,是亲自叮嘱,余妈再来时 李裕连吃了几日的清汤寡水,如果不是自幼的教养,早就狼吞虎咽,但眼下依旧斯文,也爱吃。 黎妈问道,“殿下可还用得惯?” 这几日同黎妈一处,早就熟悉,李裕也慢慢信赖黎妈,李裕如实道,“好吃。” 李裕又问起,“方才的余妈是李坦的人?” 他在屋中听到。 黎妈应道,“是东宫那边换来的,早前的王妈……” 黎妈欲言又止。 “说吧。”李裕温声。 黎妈道,“早前的王妈苛刻,屋中连碳暖都不足,夫人她从小就怕冷,最怕就是冻着,所以后来东宫来人的时候,夫人提了几句,王妈就被换走了。” 温印从小怕冷…… 李裕忽然想起早前她抢被子,伸手到他身上取暖之类,李裕微怔,她是真的怕冷,屋中的碳暖又不够…… 黎妈又道,“其实也不光是苛刻的事,就是,夫人看不惯她……” 李裕看她,黎妈不会无缘无故停下来两次,李裕问,“看不惯什么?” 黎妈如实道,“大婚当日,应当是有人让王妈寻人给殿下画了丧妆……” 李裕握筷子的手微微滞了滞,但很快,“然后呢?” “然后夫人拿毛巾一点点给殿下擦净的,说不能让人这么作践了,后来,夫人见东宫的贵平公公有意试探她虚实,就特意借贵平公公的手将王妈给收拾了,眼下来的余妈虽然处处盯着,也防范着,但到底没生事了。”黎妈说完,李裕继续伸着筷子夹菜。 黎妈赶紧转了话题,“殿下,夫人也喜欢这道菜。” “偏甜的?”李裕也从方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黎妈知晓他这几日都困在主屋中,所以得空时,譬如当下,都会尽量同他多说几句话解闷,“夫人喜欢酸甜的,冰糖葫芦是,糖醋鱼也是。” 冰糖葫芦,糖醋鱼?李裕轻笑,看起来也不像啊。他以为温印和京中贵女一样,都是喜欢紫香玉蓉糕,芙蓉莲子羹之类的,至于冰糖葫芦和糖醋鱼…… 李裕有些想笑。 黎妈接着道,“夫人还喜欢涮铜锅,尤其喜欢辣的,但喜欢吃辣,不怎么会吃,每次都被辣得伸手往嘴上扇风。” 李裕这次嘴角直接勾起,一面笑着,一面夹菜往嘴里送,忽然觉得他见过的温印也好,黎妈口中的温印也好,都同他早前在京中听过不一样。 黎妈又陪着说了会儿话,转眸看向一侧的铜壶滴漏时,“哟,都这个时辰了,殿下,老奴要去忙旁的事了,殿下先用着。” “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