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次好像并不仅仅只是上了一个床,更像是打了一架,事后不管是谁都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可躺在床上,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睡着。 顾晓情目光尚未聚焦,听到自己的呼吸频率还没有恢复,四肢酸软。 她眼眶那点红都没有褪去。 躺了大约几分钟过后,是靳以尧率先坐起身。 他没有立刻开口,沉默了片刻才哑着声音问她:“要不要起来洗个澡?” 顾晓情没有回答她。 靳以尧知道她没有睡,捡起衣服穿起来。 画室还是当初两人走进来时候看到的画室,但原本拿来休息用的床榻上,却实在狼藉,空气中暧昧的气息更是浓郁的没有消散。 没有人有那个闲情逸致,睡一觉或者躺在床上再恩恩爱爱一回。 靳以尧走到她这一侧床边,并不意外的看到她醒着,只是现在的情况,他还不能伸手去抱她。 他站在床边一动不动,也不说话,顾晓情眨了下眼睛,终于压下全身那点不能忽视的不适,撑着坐起身。 原本遮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上。 靳以尧捡起,又覆盖回她身上。 顾晓情没有下床,声音同样有些干哑,甚至音量都没控制好,“一起吗?” 靳以尧感觉沉寂的心微微一跳! 看向顾晓情,却没有在她脸上找到太多的情绪,又为自己那点雀跃而感到可笑,于是他用非常冷静,冷静到几乎算是淡漠的语气说:“一起吧,省时间。” 这是废话,靳家那么大,出了画室外面哪一个卧室里没有独立卫浴。 可顾晓情也不知道是配合,还是真不知道,竟然也就裹着毯子站起了身。 下了床的时候,她就不矫情了,没事人一样松开毯子,往大画室的浴室间走去。里面还有一些是清洗颜料的化学药剂,顾晓情拿了个瓶沐浴乳,听到身后破天荒显得迟疑的脚步声。 刚刚把她压在墙上的凶狠劲呢? 现在迟疑给谁看? “门关上。”顾晓情的声音还是嘶哑的,但除了音量问题以外,到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她不躲不避的看着靳以尧,说:“衣服脱掉。” 靳以尧深深的看着她,没有动作,就像是一座雕像。 而顾晓情没有说第二遍,直接走到了他面前,把他身后的门给关上,反锁,再把他身上随便穿上的衬衫给解开。 扣子没有从头往下解,也不是从下往上解,中间解开一颗,再往上解开了两颗。 靳以尧身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但和以前比起来,这都快要退没了。 尽管都快要没了,可这具颀长的身体里,还是蓄力着非常大,大到她根本不可能反抗丝毫的力量。 “很久不健身了?” 靳以尧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第一次竟然没有发出声音,整理了一下才又低低说:“没什么时间和兴致。”在楠楠出事之前,他颓废的自己都不认识了,天天喝酒,楠楠出事后,他带着楠楠回南府住,一般都是公事结束回来就陪着孩子。 所以,哪里来的时间去健身,又……哪里有那个兴致? “肌肉没了。”顾晓情语气不咸不淡,手指轻轻顺着他那只剩下点隐约的肌肉肌理往下。 突然被一把抓住。 顾晓情其实已经没有再看他,此时哪怕手背抓住了,她也没有看靳以尧,而是看着他那节骨分明和一样似乎一样,但仔细看,已经削瘦很多的手。 “很容易练。”靳以尧低垂着眼看她,语气也和她一眼,很平静。 仿佛并不是在讨好谁的喜好,而是天气如何一般,更仿佛一点不在意她的回答。 而顾晓情听到这话,的确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把原本看着他手的目光移开,落到衬衫开着,而那道胸口处,像是蜈蚣一样的伤疤上。 伤疤看上去非常狰狞,纵使医生好医术,缝合的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口裂开,能缝上恐怕都已经不容易了。 现在,那伤疤看上去已经愈合,但还没有拆线,也就是没有愈合完全。 “这个地方,怎么回事。”顾晓情没有看他,被握住的手却轻轻动了起来,抚上他那个已经生肉医线却明显的伤口。 靳以尧知道她指得是什么,伤口被她若即若离的碰着,带着一股子他明知道不可以去摸,却还是有些忍不住的瘙痒感。他动了动喉结,声线显得格外粗哑低沉,“受伤了。” “我知道。”顾晓情抬眼看他,两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她只是愣了一瞬,甚至快到对方都不可能反应过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