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抿了一口,喉间滚头,乌眸却是一瞬不瞬落在她身上,被宽袖遮挡的指尖,泛着一抹湿润水色,和一排粉嫩的属于她的小牙印。 在夕阳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的时,他们终于进入凉州城内。 四周景色萧条,城墙也异常破败,放眼望去民宅中更见不几盏灯火。 寒风卷落叶,马车才进城不出一刻钟,就被一对孤儿寡母拦下。 那妇人应该三十不到的年岁,被寒风吹皱的肌肤,看着竟苍老得犹如四五十一般,她手中牵着一个年纪看上去也不过才七八岁的男童。 卑微无助:“各位路过的大爷,官老爷行行好吧,我……我儿要饿死了,实在无法,才、才这般不要脸面出门乞讨,我家男人在悍匪袭击时,守城死了,求求你们,赏口饭吃。” “主子。”西风在车厢外,叩了响车门,禀报外头状况。 花鹤玉声音从车帘内传来,沉沉的透着一丝暗哑:“让町白拿些东西给她,顺便打探一下城中情况。” “是。”西风刚要下去。 “西风。”慕时漪叫住他,从车帘内递出一个小布包,里头包着的是一些精致糕点和干粮,“这些东西,你也拿去给她吧,你家主子准备得有些多,小孩子总会喜欢甜口的东西。” 西风赶忙躬身,小心翼翼接过。 车内,花鹤玉神色已恢复正常,他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我家夫人总这般心善,这一路上,都快把为夫的家财散尽了。” 他说的分明是开玩笑的话,却惹得她娇恼无助,巴掌大小脸上,才压下去的红潮,又隐隐泛起。 因为从梅郡出发,来凉州这一路上,慕时漪除了那些贵重会平白遭人惦记的钱财珠宝没有给外,铜板、吃食,她是没少往外送的。 若不是花鹤玉给她准备的东西足够多,町白又能时不时去山中逮上好吃的东西,可能她得饿肚子了。 慕时漪咬唇,眸中羞得水光潋滟,嗓音娇颤:“我、我日后都会赔给殿下。” 她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连本带利那种!” “连本带利是吗?那为夫记下了。”滚烫嗓音从他薄薄唇中滑出,喉结往下滚了滚,他把这几个字,咬得极慢,像是情人之间缱绻低语。 灼热气息,透过她耳骨,砸在她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地方,又酥又麻,她慌忙从一旁拿过书籍,假装翻看。 花鹤玉眸色落在她手中的书卷上:“夫人,拿倒了。” 慕时漪:“……” 马车在城内一高宅前,缓缓停了下来。 这院子从外头看去极大,虽不知堰都屋舍的精美,但粗矿中透着一股西北民风的大气不羁。 “主子,夫人,到了。”西风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花鹤玉率先拂开车帘下车,而后转身,极为自然朝慕时漪伸出了手。 皎洁月色下,他食指指尖上的牙印清晰可见,慕时漪伸出的小手颤了颤,轻轻搭上他的手掌心。 山栀在马车外,见慕时漪双颊微红,身上除了狐裘斗篷外,还披着太子殿下的大氅,虽然十月的凉州,已极为寒凉,但穿得太多也容易捂坏的。 何况她额间还沁着湿汗,似乎热极了山栀忍不住提醒:“姑娘,您若是热便把大氅还给殿下吧。” 慕时漪一愣,双颊爆红。 她、她一直以为只是火气上头,却忘了她身上还披着殿下的大氅,难怪身上汗津津的难受。 “殿下来了?”宅院中,走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激动上前朝花鹤玉恭恭敬敬行礼。 眼中含着湿泪:“多年不见殿下,老奴未曾想到殿下已长得这般好了,哎~瞧瞧奴婢,这般该死,能见到殿下,本是大喜的事情,怎么就哭起来了呢。” 她用帕子擦着泪水,哽咽声霎时一顿,目光落在慕时漪身上,声音又惊又喜:“这位姑娘是?” “嬷嬷好,我……”慕时漪刚要解释。 花鹤玉淡淡笑着,不动声色接过她的话:“这次来凉州本就是隐姓埋名,嬷嬷日后唤孤主子便可,至于孤身旁的姑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