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泛着一抹思念,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八岁之前,一直生活在苍梧。” “那时候边疆战事不紧的时候,父亲和哥哥也会带我去山中捉山鸡烤给我吃,那时年纪小,吃得精细,哥哥和父亲怕我噎到,也会同殿下这般,用小刀削成小片给我。” 然后慕时漪摇了摇头:“不过后来,母亲去世后我病了一场,很多事,具体细节都记不清了。” “是么?”花鹤玉不动声色拿过她手中玉盘,唇角殷红透着一层朦润润的光,平和眼眸深处似有藏风掠过山川湖海,乌眸斑驳。 夜有些深了,慕时漪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花鹤玉起身把盘子递给西风让他收拾,这时她才注意到玉盘已经空了,那她剩下的那些鸡肉呢。 慕时漪不敢往下想,巴掌大的小脸红润润的,藏在袖中的玉白指尖微蜷起,掌心泛着薄汗。 “去睡吧。”花鹤玉轻声道。 慕时漪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皮,起身往青帷马车去,然而花鹤玉却指了指他那辆沉漆黑无光的马车:“睡这。” “殿下、殿下,不可。”慕时漪磕磕绊绊连话都说不完整,她想拒绝,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那车太小,密封性也不如我这隐蔽,夜里寒凉,你若病了可能回耽误去苍梧的行程。”花鹤玉声音轻缓,乌眸深处有光撩过,“这一路,至少月余时间,我们若要装作夫妻,那至少不能让人看出破绽,还不如早些适应。” 慕时漪心尖颤了颤,小心翼翼的喘着气,这话是她昨日夜里鼓起勇气同他说的,却不想今日,他一字不漏还给她。 这人,怎么这般,她心生懊恼。 “睡去。”花鹤玉上前,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有些无可奈何叹了声,“乖些。” 等慕时漪裹着有他味道的锦被躺在里面满目懊悔的时候,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她只觉被灌了迷魂汤,就因为他那一声“乖些”,莫名其妙又睡了他的寝具,无孔不入的旃檀香,令她昏昏欲睡。 夜愈发的深,皎月低垂,林间有虫鸣鸟叫。 慕时漪悄悄掀开车帘一角朝外看去,黑骑隐藏踪迹不知所踪,町白和西风轮流守夜。 花鹤玉孤身一人坐在篝火前,火色随风摇曳忽明忽暗,映着他侧脸愈显清冷,但偏偏显得他周身若有似无,萦绕着一股常人难以察觉的孤独与苍凉。 慕时漪有些不安的揪了揪身上的锦被,最后还是咬牙抱起锦被,披好斗篷走出去。 她总难以忽略他身体病弱的事实,毕竟归元禅寺见他时,还时不时咳血。 如今这般瞧着大好了,其实西风每每睡前都会端了煎好的汤药给他。 “殿下。”慕时漪在他身旁坐下。 花鹤玉只觉得肩头一暖,锦被落在他身上,鼻尖萦绕的都是她身上独有的女儿香。 “我陪殿下坐会。”慕时漪神色淡淡,压着心底的忐忑。 花鹤玉眼眸暗了暗终究没说什么,他伸手往火堆里又添了些碎柴,火又旺了些:“若是困了就回去。”你姑娘家身子骨不同于我,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风餐露宿么? 慕时漪唇角动了动,最终没问,她就安安静静坐在他身旁,看着低垂月牙,漫天星辰。 他坐在星光下,火光幢幢,朱红外衣下是美如冠玉墨色清隽皮囊,是多少世家贵女求而不得的太子殿下。 慕时漪愣愣看着他侧颜,不知何时垂眼睡去。 花鹤玉轻手轻脚把背上锦被盖到她身上,身旁娇艳的小姑娘脑袋晃了晃,然后一歪,竟然靠着他的肩头,彻底沉睡死过去。 他终究是忍不住抬眼,视线毫无顾忌落在她眉眼上,隔空描绘,眼神漆黑透着隐忍。 他唇角勾起无可奈何的小,轻声呢喃:“小妖精,你总有千百种折磨我的法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