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将缰绳丢给了跟过来的侍从,敲响那万寿观的大门,见到了他的父亲。 萧溢真在打坐,见到萧珩很是诧异,问他为何而来? 萧珩心思正恍惚,闻言坐下,拿出一副卷轴,缓缓打开,灯火照亮一根细如雨丝的奇怪物件,以及画上一幅人像画。 “父亲,不知你见没见过哪派异人用这种暗器?” 萧溢起先未答,端详片刻方狐疑道,“未曾见过,此人是谁?” 萧珩说道,“父亲知道前些日子阿琅失踪了两个月吧?侯府一门,上下一百来口仆人,全部不见。” “当时就有这个人在场。” 萧溢的目光一寸寸在画上一动,最终缓缓点头, “见过类似的,在异地的军中,但和琴弦差不多粗细,没有如画上的这般细。” 萧珩有些失望的样子,“父亲跟着陛下走南闯比,是见过世面的。如今,竟然连你也不懂。” 萧溢打量了下儿子的神色,“是不是画错了,也许世界上根本就没有。” 萧珩面色一如从前,面无表情的,“不可能的,这是阿琅见过的人,一一画了出来。” 萧溢有些惊讶,没想到靖安侯之女,竟然还会这些。 他见着萧珩面色诚恳,那深邃敏锐的目光,仿佛能照见人心,凝视了儿子半晌。 点头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好,我派人带着这幅画争取早日查到此人的底细。” 萧珩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忽而就听萧溢叫到, “你即将大婚,陛下压了这么多年的亲王位置,这次终于可以给你赐了下来。” 萧珩又转过身子,看着坐在蒲团上的萧溢。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赏赐,我自是欢喜,不赏,我做好自己的差事即可。” 萧溢慢慢地站起身来,掸了掸道袍,慢慢悠悠道, “今上,这是什么用意,你知道吗?” 萧珩反问,“那你说是什么用意?” “你且想想,满朝大员都能想出来的,你能说你想不出来吗?” “我不知道满朝大员会想些什么,你若有事,不凡直说。” 萧珩笑了笑, “你要记得,今上他是天子,既然是天子,自己怎么样,并不重要。” “对手怎么样,其实也不重要,他要计较的是这一殿朝臣究竟更愿意立谁为储君。” “帝王心术,就是永远都会算到别人的坎上。” 萧珩听完萧溢的话,轻轻‘呵’了一声, “陛下的储君,还需要摇摆不定?太子如今身子大好,父亲还担心什么呢?” 这下,轮到萧溢轻轻‘呵’了一声。 “陛下册封你为亲王,你以为是给你恩宠吗?表面上是抬举了你,可往后,你要走的路才更艰难。” “最起码,你如今手上的差事就要卸了,给你亲王的身份,是要以这个身份来束缚住你啊。” 萧珩离开的脚步微微凝滞,旋即快步迈出门槛,离开了万寿观。 天色透亮,他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到了靖安侯府。 此刻,和阿琅面对面地坐着。 阿琅起身,把窗棂推开,光芒一泄在她身上,将她镀成金色。 “父亲本想借着那一次出征,拿到一些证据,等到陛下亲征回朝,然后再禀报给陛下。” “他发现和陛下一同打江山的重臣,有了异心。” 萧珩望着她袖口上的那圈金色,眉头皱得死紧,没有吭声。 阿琅靠在窗棂边,眉眼里也浮出些许黯色。 “我没有依据,除去那两封手书。”阿琅幽幽地说道。 真正的危险,还藏在深处似的。 萧珩凝眉,“昨日你走后,我派出去的探子,回来告诉我,当日你被关押在同泰寺时,有一个人也在不远处。” “昨天夜里,我也去了万寿观,最后从安插的一个小道士口中得知,那两个月,原本要闭关的人,并没有闭关。 要闭关的人没有闭关,那说得就是老清河郡王了。 阿琅知道这种事情没办法那么快接受,只没想到,萧珩说起来时,波澜不惊。 和他的表情是一样的。 阿琅胸口气血翻涌,她强忍了忍,才又道,“你有证据吗?” 萧珩摇了摇头。 “琅琅。”他叫了一声阿琅。 阿琅抬眼看他,就见他面无表情的,“琅琅,你信我吗?” 不等她答,他说, “靖安侯府的一切仇恨,我都为你讨回公道。” “英烈为国捐躯,就应该让后世铭记。” 他不是喜欢在暗中将一切握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挑弄吗? 好,那就看谁,更加会来阴的吧。 反正无恶不作的人,不是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