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乍然听到有百姓七窍流血而亡,第一个反应就是韩贼的消息败露了。 转念一想,若是真的败露了,不会只有几个百姓死,必然是大面积的,范围广阔。 前朝也不会如现在这样平静。 可惜,如今她困在宫中,无法出去看看。 她掀开被褥下地,青柠立刻上前,扶住她,“郡主,太医说了让您躺着静养……” 阿琅是觉得还好,没到那种不能动弹的地步。 从前,她和父亲在外头,也会偶尔受些小伤,还有和师父江固在江湖上走,难免磕磕碰碰。 她从来就不是个娇气的人,“这伤并无大碍,你拿了衣衫来给我换一身,咱们去外头看看。” 青柠本是皇后送到阿琅身边服侍的,这些日子,她是知道这位姑娘的脾气和秉性的。 最开始还会将阿琅的事情禀报给皇后,到了后来,一个字也不曾透露给旁人。 这会阿琅吩咐拿衣衫,也是乖巧的去拿了衣衫帮阿琅换好。 “郡主,您这样真的没事吗?” 外头阳光有些刺眼,阿琅抬手挡了挡,稍缓过一会儿,道, “无事,必不让你受罚……” 她的语气有些调侃,青柠哭笑不得,“奴婢哪里是怕受罚,还不是为你的身子着想。” 和韩贼的那一战,青柠也是在场的,知道多么的惊险刺激,心里为阿琅担忧又被阿琅折服。 见阿琅执意要出去,只得跟在她的身后,一同出宫去了南街十四巷。 这是江叔他们住的街巷,那七窍流血而亡的百姓就有十四巷的。 十四巷的宅子大多是老宅,因为地动,倒了不少,巷子口垒堆着碎石块,本来就窄的很,这下更是过不去了。 阿琅只得下了马车。 出去城外避难的百姓早就已经回城,这会不少人脱了外衫,搬石推车,补墙砌砖,秩序井然、有条不紊。 江叔他们住的宅子前段时间翻修过,大半都没什么问题。 只有杂院塌了几间屋子,江婶早就请人在拾掇了。 见着阿琅出来,江婶顿时大叫起来,嗔怪地看着阿琅, “姑娘,你怎就出宫了?你可伤着呐,快,咱们进屋子去躺着。” 江婶一边扶着阿琅往里走,一边叫了后头正吩咐工人做活的江叔。 阿琅笑了笑,阻止了江婶,“没什么大碍,再厉害也没从前在外头伤得重。” “家里有没有事?你们没伤着吧?” “咱们这个院子停大的,当时你不是让明家的人来唤了么,没事没事。” “旁的屋都仔细瞧过,摇摇晃晃不稳当的地方也重新打理了,各处也都好好清扫过。” “连瓦也换了一大半,姑娘放心吧。” 江婶拉着她的手,这几日提着的一颗心才算是落回了肚子。 阿琅在江婶的肩头蹭了蹭,“有你们在,我才能安心呀。” 这里总好像是她最后的退路一样,只要想着,她就很安心。 阿琅要去看那伤亡的百姓,总是要叫上江叔一同去的。 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想,还需见到尸体才能作准。 正值午后,天气慢慢热起来,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的。 前头有声响,赶车的小太监胡七过来,说是韩家大公子到访,这会坐到中堂里了。 阿琅眼皮子一跳,微冷了脸色,甩袖快步往前。 江婶正巧过来,听说韩长风来访,抿了抿唇,跟着阿琅一同去了中堂。 一过去就见着韩长风坐在堂中左主位,面前人长身玉立,月白锦衫飘逸风流,眼眸里流光潋滟,隐含万水千山。 见着阿琅来了,他轻轻一笑,桌上有杯子,他斟了茶,手扶着茶壶柄,没有再动。 清风卷起两片飞花,落在面前。 到底还是韩长风开了口, “你的伤没好,怎出宫了?” 阿琅拢手不语,任凭心里翻江倒海。 她记起来了,他在十四巷也有宅子。 韩长风将斟好茶的杯子推了推,放到对面。 这个动作和从前一模一样。 那时,他独自带着小厮住在江南老宅里,鲜少和人来往,桌上往往就放一个杯子。 等阿琅去了,他依然用一个杯子,只不过总是将温度恰好的茶倒在杯子里,往她面前推。 阿琅抿唇。 “不知韩大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哪怕韩贼已经伏诛,韩家大厦已倾,但韩长风如今依然是翰林院侍讲。 皇帝并无要将他革职的想法。 韩长风笑了笑,笑的眉宇清澈,“我有话对你说。” 阿琅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