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烤得浑身沁汗,口干舌燥,而燕赤城拿着一柄扇子坐在火炉边,扇一下,火便旺一分,火旺一分,便再扇一下。 他苦苦哀求:“燕赤城,你别扇了。” 燕赤城只作不理,面沉如水。 他拉下老脸哀求:“燕赤城,你帮帮我。” 燕赤城搁了扇,捧着他的脸问:“不是你说的,再也不见么?” 谢秋石“呜呜哇哇”着想挣开,火燎上脚底心,灼得他又烫又痒。 “收回去。”燕赤城道,双眸黢黑。 “什……什么?” “把你说过的话收回去。”仙君说着挤进他两腿间,展开的扇子抵着他下腰,“说你想见我,我就帮你,伺候你舒服,” 谢秋石僵着身,许久才用力地摇了摇头。 仙君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继而用力一扇,一阵烈焰卷上来,谢秋石惨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身畔哪里有什么仙君。 谢掌门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只是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滴溜溜转着一颗翠绿的佛珠。 他身上的饰品衣物都被幽冥教众女搜罗走了,只有这一颗佛珠他一直攒在手心,倒还留在身边。 “我做什么留着你呢。”谢秋石对着那颗佛珠喃喃,佛珠颤颤,竟也如嗤笑一般。 谢掌门讨了个没趣,“哐”一声倒头睡去,此番倒是未曾再做梦了。 接下来几日,谢掌门都过得颇为清闲,无论是孔雀教主还是其他幽冥弟子都没来叨扰他,他松了一口气,便又开始坐不住了。 “哑兄。”谢秋石笑嘻嘻地扒拉住一个哑仆的胳膊,“我闲得慌,你带我出去晃两圈么。” 哑仆连连摇头,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谢秋石的腿。 “我要能自己走,早就走了!”谢秋石嚷道,“外面的毒花可恶得紧,我一出门就晕,哑兄你背背我呗,我给你个好东西。” 哑仆作势便要离开。 谢秋石三两步追上前,往他手里塞了个物事,他低头一看,捡到一颗流光溢彩的翡翠玉珠,双目不觉一亮,又颇为警惕地看了看窗外,将珠子收入怀中。 “嘿嘿,看老兄的样子,是个识货的。”谢秋石张开双臂,“背一背?” 哑仆顺势把他背了起来。 谢掌门欢呼一声,一蹬腿夹住哑仆的腰,催着人东西南北闲逛起来。 幽冥教弟子比之武陵要闲散许多,花丛山谷皆有笑闹之声,既无辈分礼数,也无男女之防,诸女脾气各异,行事又多少带几分莫测诡谲。 “热闹得很,”谢秋石摇头笑道,“说是无情道,却和我想象中全不一样,我还以为修无情道的,都是像燕赤城那样的闷葫芦呢。” 背着他的哑仆听到“无情道”三字时哆嗦了一下肩膀。 “老兄,你想说什么?”谢秋石奇道。 哑仆用力晃了晃脑袋。 谢秋石也不多问,趴在人背上,心安理得地随手指着方位,靠近入口迷津时,哑仆趔趄了一下,继而摇头比划:不能再走了。 谢秋石低头看了眼,只见那哑仆脚下竟踩着一截白骨:“这东西……” “嗳!是你。” 身后忽传来一声轻笑,他回头一看,正是四大护法中的苍雀。 那哑仆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把谢秋石往地上一扔,便跪下磕起了头。 “怕什么,今个儿没准备料理你呢。”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