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白净的脸,越看眉头拧越紧。 眼前人一双弯眉,一对杏目,唇珠上翘,皮肤似玉石无瑕,端的有些女相。那双眼睛眼尾处上扬两抹红痕,倒颇有些剑意飒爽,亦有几分风流多情。俏面白润,唯一对唇红得异常,中了毒一般,有如秋熟的浆果,拿手指去捻便能捺出汁液来——这双唇总是无赖地笑着,被泥巴糊起来的时候十足十讨打,拿水冲干净后,竟是有些招人。 余黛岚却对丽人美景无所顾念,只确信道:“我见过你。” 石头夸张地“诶”了一声:“好巧好巧,两位都见过我,莫不是曾几何时我与二位在京城酒馆搓过麻将?” 伏清丰摸了摸下巴,眼睛微亮:“你露脸之前说什么我都想打你几顿,露脸后倒是只想捏住你的嘴巴,多漂亮的嘴,怎生偏偏就会说话呢?” 余黛岚冷道:“又犯浑了?” 伏清丰尴尬地咽了口唾沫。 石头得意唱道:“俺乃桃花源下一狐狸精,乱花迷人眼,俺乱仙人心。” 余伏二人齐齐把他推开数米,伏清丰捂住了眼睛,余黛岚则是嫌弃地伸手在鼻端甩了甩,仿佛真的闻到了什么狐狸臭味。 石头委屈地瘪嘴,双目水亮,红唇润泽。 余黛岚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一拧眉头,忽然拔剑:“当年太公剑斩狐狸精时剃光了他的头发,看来我也得学一学。” 石头吓得尖叫起来,余黛岚充耳不闻两剑斩去,愣是将他两鬓的垂发削了两截下来。 石头哭得震天响,一会“我的秀发”一会“我的青丝,我的绿云”,只打雷不下雨,只干嚎不掉眼泪。 余黛岚不理他,捉住他身后的披散的长发拎起来要接着削,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鹤唳。 两个侍童自中峰下来,恭敬道:“薛掌门请石头先生一会。” 余黛岚松了手,石头立刻止了嚎,笑道:“我什么时候竟成石头先生了?” 侍童没搭理,只走过去要搬他,只听余黛岚道:“等等。” 石头警惕地看着他,余黛岚蹲下,用剑尖挑起一块泥巴,兜头糊在了他脸上,末了还没忘记用调转剑柄碾碾平。 石头骂道:“混账东西,你干什么!” “还是这滪歙样顺眼。”余黛岚冷冰冰地道,拽过一旁恋恋不舍的伏清丰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侍童带着石头进了薛灵镜住的出云堂,寻了张榻把他往上一搁。 薛灵镜正坐在窗前,似乎刚沐过浴,披着一头长发,简单穿着没什么纹样的素衣,手中拿着一张信笺,身后岑蹊河正在替他梳发,细声问他要不要梳个什么髻子。 薛灵镜随口道:“以后这些伺候人的事情让旁人做就罢了。” 岑蹊河笑说:“近年事多,弟子时常游历在外,少有孝顺师父的时候,师父莫拦着我尽孝。” 薛灵镜便也不再劝阻,看了眼石头,放下手中书信,轻道:“你所说的苍山派一事,我已命人查了。苍山派近年广招弟子,在武陵旁几个县镇大量遴选,选去的弟子资质如何倒是无从得知,不过巧的是,武陵派负责征选弟子的几位洞主都在他们去过的县镇挑到了合心的入室弟子。” “哦?”石头并不惊讶地挑了挑眉头,“你们武陵派怎么处处见人家挑剩下的,还能挑到天赋非比寻常的?你们都不生疑?” “倒不是不生疑,而是自古以来规矩如此。”岑蹊河解释道,“苍山派是个新晋门派,在遴选弟子一事上,礼让大宗是约定俗成、积习成常的道理。武陵仙君一脉下,每年新出头的小门小户如雨后春笋一般,四处广撒渔网,同时同日同地遴选弟子乃极为寻常之事,若不是你说苍山派托了这趟镖,师父和我都不至于去查验此事。” “如此说来,他们只是象征性地挑了几个,把好的都省给你们?”石头笑道,“张什么的洞主挑了多少弟子?” “这便是症结所在。”岑蹊河轻叹了一口气,“三个月前栖枫前往来福镇征选弟子,路上遇到苍山派的徐庆鸣,还一道喝了酒,两人分手时栖枫顺手拣回了个天赋异禀的小朋友,姓宋,年纪挺大了,十六岁,已经过了修炼的最好年纪,身子骨倒是软,还没长开,和栖枫很是投缘,便被栖枫带回了水崖洞。栖枫也是尽心教他,然而这小朋友身子骨实在孱弱,回武陵后,一套入门心法都未修完,便卧病一月,药石不医,栖枫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大约也是被分了心神,才会被外敌趁虚而入,伤了一洞弟子三十八条人命。” “这么一说,事情岂不是都明白了?”石头笑道,“我猜猜,苍山派的人给那宋小朋友下了某种毒,毒发作起来厉害得紧,会变成一条大虫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