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音没去成探望秦准于清他们,这事得赖李念,如果他做年末总结的时候藏着掖着,不让陆文音看见,那么她就能过一个安稳的年,然后顺利领上结婚证,就算有什么龃龉,那都是之后的事儿。 可是他没有。 李念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瘦弱、干巴的小女孩,嘴唇有些夋裂,眼珠蜡黄,年纪不大,笑起来却一脸苦相。陆文音不由自主攥紧李念的衣服,这个女孩儿,跟周皓家里保险柜里的人,一模一样。 “这是谁啊?” “就是之前被野狗咬得面目全非那小孩儿。” 陆文音一瞬间思绪万千:这件事跟周皓他们家有关系? “这小孩儿他们家电话多少啊?你有吗?” “留是留了,但是他们那儿大队部才有一台电话,打通了都不一定有人能接,你有事要找他们?” “嗯,那他们家在哪儿?你有地址吗?” “有,”李念一边应一边在便签簿里找,“家在匮县,穷乡僻壤的,去年刚脱贫。” 白色的便签纸被递到面前,陆文音看了一眼然后揣进兜里,“好的,我知道了。” 陆文音试着打了几个电话,确实像李念说的,那里信号不好,不怎么能打通,通了也没人接,陆文音想起来那个女孩刷公众号的同学,问了一圈,没人接触过她,自然也没有联系方式。 陆文音决定亲自走一趟。 这事不能告诉周皓,她心里有些打鼓,这么多年采访的经验告诉她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但她不敢仔细去想具体有什么关联,在她触摸到真实的边角之前,妄加猜测任何内容都是伤害,不是伤害周皓,是伤害她自己。 因此她只是跟卫斯丽请了几天假,具体情况她没主动说,但她明白,一问李念就能招了,瞒不住什么,也没什么好瞒。周皓那边她给出的借口是要出差,回家简单收拾了一番,买好高铁票便出发了。 匮县匮县一如其名,十分匮乏,不说高铁,连绿皮火车都没有,陆文音坐高铁到了邻市,改坐大巴。 陆文音的邻座是个巨型大哥,一上来就跟她打商量,说能不能挪位坐外边,胖子塞里头闷得难受,陆文音同意了,大巴车摇摇摆摆,晃得人恶心,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一觉起来,前座的椅背已经快卡到她嗓子眼了,动弹都费劲,陆文音拍拍前头的人打了招呼,这才能呼吸新鲜空气。 大巴开着开着跟一辆满载活鸡的卡车擦肩而过,卡车分了许多笼子,鸡头卡着笼子探出来,鲜红的鸡冠在风中摇曳,禽类特有的气味阵阵飘进车窗,有人啐了口痰吐出去。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微博充斥着明星的八卦绯闻,粉丝们为了谁跟谁谈恋爱而争吵,汽车发动机轰鸣,十分聒噪,吵得人耳朵疼,陆文音给周皓发了条微信:你在干什么? 周皓没有回。他应该很忙,这趟短途行程一直到下车他都没有回消息,直到陆文音走出车站,在门口卖水的小车那里买了瓶矿泉水,瓶盖蒙了层灰尘,陆文音下意识看了眼保质期,然后掏出面纸把灰尘擦掉,拧开瓶盖,咕噜咕噜下咽,他的电话打了过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