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茶找到石头下面压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程樘站直了身子。 陈茶斜眼睨他:“不醉了?” 程樘一边打量屋内的陈设一边轻叹一声:“这不是被逼的?我再不装醉,舅舅们就都喝吐了。” 一开始是大家陪着程樘喝,程樘一杯他们每人一杯。 到最后发现程樘的酒量比他们想象的大根本灌不醉,商量了一下就开始车轮战。 每个人都单独跟程樘喝,相当于程樘打一圈,他们每人只和喝一杯。 就这样,他还清醒着那几个舅啊姨夫的也扛不住了,最后连几个表哥表弟也放倒了。 但是这家人也不知道什么爱好,似乎就觉得能喝倒他就是给陈茶撑娘家人的腰了。 程樘看出来这一点,就开始装醉。 陈茶失笑摇头:“真不知道你们男人都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我是被灌那个!他们当着我的面,明着商量怎么灌醉我!”程樘十分委屈,他从后面抱着陈茶,“不过,我好羡慕你!你这些家人都是真的疼你。” 本来早晨病房里听见这些人因为老人的手术费争论不休,他还有些失望。 到吃饭发现这些人或许不是称职的儿女但绝对是合格的舅舅,姨夫,表哥表弟。 哪怕一直出言试探他存了点其他心思的大舅也是真疼爱陈茶。 陈茶后仰,头枕在怀里,嗯了一声:“他们这样对外婆是因为外公,这样疼我是因为我娘。” “嗯?”程樘低头额头蹭了蹭陈茶发顶。 陈茶勾起了程樘的兴趣,却不打算多讲了,推着他去洗澡:“我们坐了几天火车,人都要臭了!去洗洗赶紧睡!有事明天再说。” 这里的冬天跟钱榆村的冬天差了十几度,最多跟钱榆村秋天气温差不多,洗澡还是能接受的。 陈茶烧了热水,两个人都简单的擦洗了一下。 本来程樘自告奋勇要烧洗澡水的,等到了厨房却发现他玩不明白这里的灶台。 外婆家的灶台是钱榆村常见灶台的两倍高,而且上下双灶但是单锅,还有风箱。 程樘点了几次也没能顺利点着火。才悻悻地换笑到肚子疼的陈茶。 她不光笑还一直说风凉话。 “程樘,你能不能快点?你再磨蹭天都亮了!” “程樘,你烧个洗澡水是打算给整条河都加温吗?” “……” 洗过澡,两个人挤在陈茶以前睡的单人床上。 程樘有些头晕,捏着眉心抱怨:“你们这里的酒度数不高,后劲倒不小。”感觉这会儿真醉了。 陈茶嘻嘻地笑,“这倒是真的。正好,你好好睡一觉。” 程樘叹息一声:“这回想做别的也是真的有心无力了。” 要不然就刚才陈茶那一句“程樘你还能不能行了!”足够他得折腾到她哭着求他。 这会儿别说干什么,睁着眼都感觉整个屋顶都在转,转到头晕想吐,只能闭上眼睡觉。 陈茶也困,钻进他怀里闭上眼。唇角是勾着的。 这是她的家,身边是她的男人。 没有比这一刻更满足的。 ****** 早晨程樘先醒的。 他是渴醒的,一坐起来又是一阵头晕目眩。他在床沿上缓了一会儿,捏着眉心下床找水喝。 喝完水见陈茶还没醒,闲着无事四处转着看了一圈。 外婆家这三间小屋构造很简单。中间是堂屋,堂屋两侧各一间房。左手边那间是外婆睡觉的房间。右手边这间是陈茶的房间兼杂物间。 正房后边还接了一间厕所兼猪舍。 猪舍是空的,看起来很久没养过猪了。大约外婆年纪大养不动了。 各个房间里家具陈设都很少。 堂屋就一张黑漆面的桌子,墙边立着一张旧五斗橱。墙上还挂着一副黑白照片,大约就是外公的遗相。 外婆的房间里一张旧双人木床站了大半间屋子。两个掉了漆的暗红色木箱子摞在墙边。 陈茶那屋更空空荡荡。除了那张单人床,只墙边有个小瓮,以及两个半空的布袋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