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带着点小小的试探,大小姐开口了:“等一下,你就这样走了吗?” 对方停下脚步,大概离她有五六米远,但没有回头。 “什么事?”一个如同生锈的齿轮重新开始运转的沙哑嗓音,艰涩地响起,犹如粗粝的沙子在耳膜处摩挲。 【这家伙真的很奇怪。】碧茗终于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再次叹了口气。 “我怕等一下还会有这种怪物……你能不能……先别走?”她缓慢地问道,蓝眸轻眨。 无论如何,这条能保障安全的大腿不能轻易放走。 对方阖上了眼,似乎在感应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看着她—— “三只。” “什么三只?”碧茗张了张口,只觉得对方过于拿腔作势,不由得也蹙起眉尖,“麻烦说清楚一点好吗?” 对方隔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庞的金属面具,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只剩那双狭长的暗绿色瞳眸如同夜晚的寒星。 “有三只守卫往这边过来了。” 金发少女深吸一口气,连一只都如此可怕,三只的话这是招惹了一窝吗? 好在对面这个寡言的保护者也没有再表现出离开的意思,他走到了营地正中央的篝火附近,抬头看了眼天色,随即手指在空气中一划—— 接下来的景象在碧茗眼里过于震撼,以至于让她都无法发出声音了。 对方的一只手隐没在虚无的空间里,然后慢慢地拖出来一只龇牙咧嘴、四肢疯狂地挣扎反抗的异形。 接着,他的手指似乎微微一碰,那只怪物瞬间就变得四分五裂,身上的组织液喷得到处都是。 白的绿的半透明的……各种本应该被马赛克的画面看得碧茗有点反胃。 而直面这些的哨兵却毫无异色,仿佛只是捏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那样无所谓的神态,让碧茗想起昨天一只手抱着自己、另一只手捅穿异形的菲尼克斯。 也许哨兵们就是偏好这样的战斗方式,血腥残忍又畅快淋漓,尽管会弄脏他们的手。 戴着半张面具、浑身上下都包裹着银灰色材质的军服的男人就像没有听见她小声的惊喘,如法炮制地从虚空之中抓出了另外两只异形,现场处刑。 “噗嗤——噗嗤——” 不多时,篝火处多了三具破烂的怪物尸体,在带着篝火的残灰里被撕裂成几截,蜥蜴的头颅就像被人为扭曲了形状,白色脑浆和绿色血液混成了一团抽象派的艺术画。 而做完这一切的白发哨兵四处望了望,似乎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便往碧茗的方向走来。 大小姐面无表情,垂落的手指蜷缩成一团,在他的逼近下无声地后退。 对方的身躯很高,在挺括的银色制服下,尽管看不到任何肌肤,但依然能发现他的身板匀称有力,宽肩窄腰,黄金比例,大长腿迈开时的步伐是同样的距离,精确优雅,自带机械的冰冷之美。 “有水吗?”他在用奇怪的能力撕烂了三只异形之后,对自己手部粘腻的状态有点不满。 “……”少女还以为他渴了,只好从帐篷里找了一瓶干净的、没有启封的饮用水递过去。 哨兵看起来很少跟人沟通,见到她脸色苍白地给自己拿水,反而陷入了沉默。 “你喝吧,”大小姐显然还没忘记自己需要这位武力值强大的外援,一边隐藏内心的惧意,一边不情不愿道,“喝完了请陪我去接一下妮娜,可以吗?” 她没有遗忘友人还躲在密封舱里。 哨兵用干净的手接过水瓶,拧开盖子,然后冲洗了一遍自己那只沾满了怪物血浆的手。 他看起来并不想回应她的请求。 但很快,洗完手之后,男人对上了大小姐一眨不眨的湛蓝色眼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