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几分颤意。 孟清禾思来想去, 如何也放心不下傅翊。眼下局势应在谢殊的掌控之中, 这几日院外隐隐传来兵甲重行之声,想来必有伏兵藏于谢府。 “瑜娘,我现在不想听你提及旁人,下人说你一日未曾进食,这样不好,嗯?” 男人一壁提着食盒, 一壁扯了孟清禾纤细的腕子往前走, 大步踏过满地狼藉残骸将人拖到临窗的小桌旁。 孟清禾发髻微乱, 额间碎发遮蔽住视线, 面上沉静, 心底澜涌。傅珵已然身陨, 她实在想不出谢殊所行源自何由。 出神间, 男人已然将菜肴一一摆放于她眼前,胭脂鹅脯、藕粉桂花糖糕、腊味合蒸以及一份燕窝鸭丝,都是惯常她爱吃的菜,连今岁上供蜀米都额外加了糯丸、红豆一类粘牙的吃食,联合搅和在一起,充作米饭之用。 “张口,不要任性。” 谢殊挖了一勺藕粉糖糕,递到她跟前,怎奈孟清禾咬紧了牙关,眼底怒意更甚。 一个凌厉的抬手拂开男人的胳膊,瓷勺上的方糕被打落在地,掉在一堆污烂的白色碎瓷之中,异常显眼。 “我要进宫,去见我阿弟,他一日还是皇帝,你们一日便不能废他!” 孟清禾笃定,像谢殊这般心思缜密的人,是万万不可能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的风险去做逼宫一事。 谢殊并不恼怒,甚至连面上神情都未发生一丝变化,他整暇以待的放下瓷碗,搁在梨木方案上的修长指节轻轻叩击桌面。 “瑜娘,你可知先帝遗诏并不止一份,傅翊若是自行禅位,碍于你的情面我倒可以留他一命,不过,这是我的底线了。” 男人胜券在握的姿态着实碍眼的紧,孟清禾胸口滞下一股子浊气,偏折过脸去,并不看他。 孟清禾既知晓另一份在国师白菡霜手上,便也不会畏惧他多少,傅珵已死,就算找到遗诏又如何?左右不过扶植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池家外戚势大,于谢殊而言并无任何好处。 “谢殊你要与我斗?” 她唇角掠过一丝讥讽,目光轻蔑的落在谢殊身上,俯身来到男人身侧,拿起玉箸,夹起一小块完整的藕粉糖糕放入口中。 “你若敢动我阿弟分毫,你我夫妻一体,定要好好你感同身受一番!” 孟清禾凑近男人耳侧,周身眸光凌厉剜过他俊逸的面庞,像是手中握着一柄利剑悬于他的颈侧,时刻有同归于尽的打算。 谢殊在意的人,大抵只有寿康宫那位受先帝恩宠而不自知的谢太后,以往宫中妃嫔好颜色,却无一不肖似中宫那位,甚至连她母亲舒贵妃都是借着眉目间的三分相似,这才得以博得了怀帝的青睐。 温热的气息徘徊于耳侧,娇唇擦过男人下颚轮廓分明的骨线,孟清禾倏尔重重按下玉箸侧身坐至男人膝盖上,眉目含情,柔波似水,一敛原先眸中暗藏的肃杀之气。 “美色如刃,看来瑜娘是真要取了为夫性命的。” 男人抬手揽上那道纤细的腰肢,丰盈曲润顺着他厚重的外衫缓缓触及肌肤。谢殊喟叹一声,大手插入她的发髻之中照盘全收。 软香温玉在怀,搅起一阵又一阵意乱情迷。谢殊这几日奔波在外,满身的市井荒郊的烟尘气萦绕于她的鼻间。 “清砚,你这样简陋的玄锁,可是关不住我的!” 藕粉桂花糕的甜腻感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谢殊向来不喜甜食,但此刻亦沉醉其中难以自拔。他想要孟清禾就这么陪着他,待他权倾朝野,走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那为夫这副枷锁,可还束缚的住你?” 谢殊双臂圈住她细白的脖颈,与她额头相抵,沙哑低沉的语调中夹杂了些许微妙细碎的情愫,不似从前那般令她着迷。 孟清禾身子斜倾半倚在黄梨木方案的边缘,与谢殊拉开一小段距离,眸色清明异常,戏谑的看着他此刻的‘故作深情’。 她垂手捧住男人面颊,指腹摩挲,谢殊脸上青色的胡渣有些扎人! 谢殊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脸庞摆弄着,心下微叹了口气,将人拦腰抱起,徐徐走向内帷。 “谢殊,我喜欢眼中只能瞧见我的你,万里山河、海清河晏,皆与你我无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