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面前承认了是朕的孩子。” 傅曜现下人在天牢,可到底是不久前能与先太子傅珵有一争之力的皇位角逐者,其背后残党实力错综复杂,不可小觑。 眼下傅翊尚无余力去应对这些人,他的主要精力还是要集中在收拢朝堂势力,打压世家贵族高位官员尸位素餐上。 可谢嫣然今日的失望神情却深深刺得他的心焦灼不已,就算她是有意的又如何,左右不过一个获罪皇族的血脉,没了变没了。 事到如今,他却只能将这个名头揽至自己身上,傅翊从不信任何人,他是皇帝端坐高位之上,是无人能够忤逆的存在。 “阿弟,你当和贵妃解释的,她不像是会如此行事之人。” “是谢太后,她以为白菡霜怀的是朕的孩子,朕向她许诺过,会给贵妃一个嫡长子。” 谢嫣然以为傅翊不信她,毕竟当时从禁宫出来的仅谢嫣然一人,白菡霜忽然小产,中间纰漏实在过多,人多眼杂,自然会将视线落在最惹眼的人身上。 “此事暂且不能同她坦白,若是让太后知晓了白菡霜怀的是傅曜的孩子,国师会以私通罪,被押去游街示众,到那时傅曜旧部一定会在暗处伺机而动。” 但若是安抚不好谢嫣然,傅翊又会隐隐觉着心如刀绞。自这段时日的相处以来,他似乎低估了谢嫣然在他心中的位置。 这般惩戒宫人,也是因为她们私底下传出了谢嫣然善妒的谣言,此风不止,他心底那股烦躁更甚! 孟清禾心下略微闪过一丝诧异,谢家明面归顺,实质内部分为谢太后和谢相两派,若是谢太后知晓实情,肯定免不得对傅翊发难。 毕竟就算遂了她的意愿,谢嫣然诞下带着谢家血脉的嫡长子,到时即便傅珵毫无称帝之心,谢元昭亦可以借此来架空傅翊的权利。 傅翊起身行至孟清禾身侧,龙纹云靴踩过地上的碎片吱嘎作响,如同幼时一般,他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平日藏起的无助,此刻毅然决堤而出。 “阿姐,朕并不想伤害贵妃的。” 第48章 、嫉妒 孟清禾的肩膀被一股大力搂紧, 暗金绣线的龙纹浮于眼前不断颤抖。她那幼小孱弱的阿弟如今已然御极登顶,成了大燕新主,可耳畔撕心裂肺的吼声, 一如当年站在自己身前的迷惘稚童。 “阿姐,红袖是唯一留在我身侧的人,我不想害死她的。” 人心间一旦萌生了芥蒂,便再无转圜的余地, 他曾经亲手将那个信誓旦旦的说, 会永远守在他身边的宫婢, 推入了御湖, 只因偶然间发现了红袖谢太后派来监视他的人。 尘封已久的寒意再度涌上心头,近乎逼得人窒息, 四下一片静寂, 宫人们见圣上动了大怒, 都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傅翊埋头于孟清禾的颈窝处, 眼角干涸,早已不能再流出一滴泪来。冕旒上的十二垂珠碰撞在她云鬓间的金簪上,鸣响清脆。 “阿姐可万万不能因为一个谢殊而抛下朕,朕与你血脉相连,你是朕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男人身上的龙涎香萦绕身侧,像一道沉沉的束缚, 将两人重重锁住。 孟清禾垂眸抚上他后背, 一下一下轻柔的劝哄着。傅翊对谢殊的芥蒂自始至终都未曾放下过, 初时还因此迁怒到谢嫣然头上过。 红袖是为了救被静安太妃害得奄奄一息的傅翊, 跑去求了谢太后而暴露身份的。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 可是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在傅翊面前提过。 仿若那个婢女只是一个纯粹的叛徒, 于傅翊而言, 心中便会释然很多。 他所要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孟清禾实在过于了解自己这个生于西三所的弟弟了,他生性冷漠,与先帝过于肖似的眉眼心性甚至是手段,都叫人不寒而栗。 “陛下还是少沾惹些倚红偎翠的事儿罢,担下国师失贞这事,到底有损清名,自是要一再慎重的。” 孟清禾凑近男人耳侧,语态煦和如三月春风,傅翊幼时执着在一件事上的心智弥艰,为达目的往往不计后果。 在舒贵妃盛宠时,傅翊尚是皇城内备受瞩目的六皇子,彼时他养了一只狸奴,众人精细的伺候着不敢有半分的怠慢。更是每日都与它同寝同食,喜爱的不肯与之分别半刻。 可待到舒贵妃染病封宫围守的时候,那只狸奴受了惊吓,率先越墙而出,再也不曾回过元和殿。 傅翊那时身量甚至不及半墙高,依旧每日傍晚风雨无阻立在紧闭宫门口的石阶上左顾右盼,就这样从暮秋等到了第二年的仲春。 直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