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的掌上明珠。 直至太子傅珵出世,分走了她大半宠爱。谢家需要的是一个流着自家血脉的皇子,而非是出众的公主。 绫华早些年有涉东宫事,常以辅君御史的名义游走民间,除贪官、兴水利、济灾民,深得民心的同时,朝中有老臣上奏提出‘立女君’,引先帝忌惮,一旨调令封了八百食邑,出宫建府,再不曾踏入过皇城半步。 谢殊身上灼意滚烫,四下香盘燃尽,身旁幽寂的女儿香辟出一道滤口,将人带入空谷幽兰的胜境。 长夜漫漫,更漏声悬于耳侧,止不住喉中干涸,孟清禾声音沙哑的嘤咛了声,倒在枕上的气息轻弱,脊背浅浅起伏,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 男人沉重的呼吸竭力平复几许,修长的指尖揉着那咏雪之态,只在黑暗中感受风髻雾鬓下的漉漉清华。 帷前烛火摇曳,灯花溅在盏座底下,拖一阵若有似无的呲响。 榻上两人背向而卧,中间空出一大段间隙。单一条玉革带系在他们腕间,维系着若有似无的联系。 “瑜娘,这样有意思么?强求来的东西,终算不得圆满。” 谢殊喟叹一声,方才孟清禾用帕子替他拭了下身子,除去些许汗涔黏腻,他身上凉下不少。只空气中仅存的苏合沉香混着那阵艳糜后的浊气,混杂出一股别样的柔芳来。 孟清禾将素手悬于软枕下,不置一词地看着眼前这张陌生而熟悉的俊容。 昔年太学廊下,眼前人一袭白衣胜雪的潇洒明意,原来那些温柔小意、舍命相互都是骗人的。 “谢殊,这是你欠我的,我们只能互相折磨到死。” 孟清禾越过榻外侧的男人起身,趿着绣鞋拾了散了一地的罗裙披帛出了静室,不久两名小宦便抬了热水来,进去里头清理。 那新拨派来的小宦侍,乍一见内帷乱象,脚下一个不稳惊得差点将手中铜盆摔落到地上。 却见榻上被铁环锁着的男子,衣衫半褪,赤露处的肌肤上尽是斑斑指痕、细若流线,粉藻其姿,瞧着那两个侍人面红耳赤,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孟清禾披了薄衫,来到内廷一处汤泉,顺着石阶踏足而下,身体沉入一派温润之中,荡起小圈涟漪。 皇城内仅一处活水汤浴,乃是大燕开国时高祖命匠掘地三尺而出,后又疏通甬道,排入外围护城河,以保池汤清澈。 以往有资格来此沐浴的需要圣上首肯赐浴,傅翊登基后,废了好些规矩,其中一则便是这处汤泉。 西凉军饷一事耗空了近八成国库,为开源节流,削减各宫用度,这处汤泉成了各宫小主们惯常沐浴之所。 月上中天,蝉噪稀疏,这个时辰当是阖宫上下只留有值守的宫人。 孟清禾背倚石壁,轻舒一口气,有值守的女婢递来绢帕皂角替她擦洗香肩,水面浮波映出皎皎月影,空洞冷寂。 “你们姐弟当真如出一辙,一个锁着太傅,一个囚着国师。” 细碎的水声淌过玉臂,烟雾缭绕处,款款走出一道英挺的女影来。 绫华长发高束,发间只一根盘凤金簪,静影沉璧,光艳逼人。 孟清禾垂眸,似是早已知晓她会在此,眸中并无半分波澜。 “殿下既有称帝之心,又何须在意手足之情,太子仁德有余而气魄不足,恕清禾直言,难服众矣。” 绫华淡笑不语,此番入宫扯了谢殊作幌一路倒也算作顺利,近年来她虽居于京都,可那八百食邑封地却在岭南,这些年她卸去钗环,着戎装操军队,为的就是傅翊如今座下的位置。 “有容将军坐镇京都,本宫尚无三分把握。” 宫人将一尊清酒放入浮木托盘之上,曲水流觞,辗转至二人跟前。 孟清禾拿了一盏,绫华复又取过一盏,两人对月共饮起来。 “殿下又何须忧心,阿弟他被迫御极已是下下之策,只要殿下助我除去容景衍,禅位诏书就在太极殿的牌匾之下。” 绫华眸光微敛,触及孟清禾皓如凝脂雪脯上,掩于水下的斑斑红痕之际,眼底划过一丝讥讽。 “要他的一颗真心难于登天,你又何必执着如斯。”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