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去的孟清禾一身银白。 谢殊平日不喜别人近身伺候,今日亦然。 肌肤浸入水后些许酸麻感溢出,他扯了帕子任氤氲雾气环绕身侧,眼尾处隐隐发疼,这段时日经历了漫长的黑暗,谢殊逐渐习惯了如何在其中自处。 眼下朝局混沌,孟清禾又时刻监视着自己,新帝傅翊虽不得人心,可太子又困于情爱,破局难矣。 容景衍回京意在震朝堂、稳臣心。先前国师卜的那一卦,谍司暗中将‘乱臣’的名头扣在谢家头上,如今选秀在即,该是换他傅翊为官宦世家所制衡了。 谢殊起身,水声潺溅拂落在内帷的软毯上,一屏之隔的外间此刻静谧如厮。 他浅浅擦干身上的水渍,穿好里衣,披了件外衫摸索着向外间走去。 南苑屋内不设仆从,他打帘而出,就嗅到一股苦涩的药味。 “沛文——沛文——” 谢殊向前走了一段轻唤道,墨发上的水珠滴落,湿了他大半白色的裳面。 就着小榻边侧坐下,谢殊下意识的垂手,略过一处温软熟悉的丰盈。隔着几处系带,一起一伏,灼人的温度令谢殊修长的指节起了烫意。 榻上的人似是熟睡,口中呢喃了两句“清砚——”,对这忽如其来的触碰全然不察。 孟清禾对他是没有防备的,她是皇城谍司的女吏,是傅翊的亲阿姊。自己今日在轩车上出言试探,她明显是有所动摇的。 谢殊嘴角微扬,低头颔首垂向那处娇莹腴润,那破局的妙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与孟清禾挨得极近,漉漉墨发盘桓颈侧与潮湿的水珠相交缠,浊息吞吐间,那一抹酥痒扰醒了佳人酣梦。 孟清禾身上一沉,半梦半醒间她恍若看见谢殊启唇,咬上她细腻的指尖,浅尝辄止地搅弄着温热的雪脯,密密麻麻的灼热感瞬间涌遍全身,娇颤滑腻,在耳侧珊珊作响。 她愣了一愣,素白的脸颊一下染上绯意,雪腮如酒酿熏醉,徒留冰肌莹彻、清喉娇啭。 空气里的香味渐渐淡去,银炉内的苏合沉香湮熄,榻上丹唇素齿未阖合,素手轻扬绮罗起。 情到浓处,谢殊沙哑的声音在孟清禾耳边响起,混着灼热的湿气,蛊心惑神。 “瑜娘,避子汤不必再用,我们要个孩子吧~” *** 翌日清晨,拢枝拿了官夫人的衣裳推门而入,恰撞见沛文羞红着脸捂着眼睛跑出来。 见到拢枝,他脸上亦没了往日那抹厉色,那堪堪逃离的急切模样,一看就是未经人事的小仆童。 “又不是第一次碰着,小书童你这羞羞怯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以后要怎么服侍你家公子?难不成便宜了府上那些丫鬟、捎带着多收几房姨娘?” 拢枝捂嘴轻笑,抬手拦下人,又不免嘲笑了他一番。 作者有话说: 谢狗开始不做人了~ 第18章 、旧琴 晨曦微露,日上东栏,孟清禾今日归宁,皇城内一早便拨派了高阶大监下来相府门前接人。 沛文一早被拢枝从南苑赶来了府门口操持车马,那皇城出来的华车气派极了,周边仪制车舆皆附雕栏以作饰,三十旋制车轴并一辙曲木辀,用的皆是上好的松木。 “不愧是皇家的车马仪架,这么一比相府倒衬得似破落户一般。” 李姨娘随侍在正妻姚氏身侧,今日恰要陪姚氏上京都法华寺礼佛,方至府前一进的石屏处,迎头遇上了宫里下来接人的大监事。 “今儿是少夫人归宁的日子,逢着宁远侯治涝归京,圣上邀了谢太傅及其家眷,一道前往宫中庆贺。” 那大监事摇晃着拂尘,睨了一眼李姨娘,便不再做搭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