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又从顾泠朝口中得知了大概,心下愈发明了,谢殊志不在山野,是不可能与她一同浪迹天涯、闲云野鹤的。 “拢枝,往后给清砚调制的苏合沉香内,再添一味药材。” 谢殊眼疾久治不愈,寻常大夫根本寻不出一点蛛丝马迹,究其缘由本就不是伤患所致,而是中毒。 拢枝一直在谢殊惯用的苏合沉香制香时多掺了轻微的药粉,焚香沐浴再辅以每日不可或缺的安神汤,两味药材一相冲,是以有数日致盲之用。 前些日子谢殊出宫住在京郊别苑那阵,她与窕枝便是为着此事来回折腾了许久。 顾泠朝于两年前孟清禾和谢殊的那桩风流事,还是有所耳闻的,那会儿她人远在边关,偶然间在容景衍收到亲妹的家书锦帛中瞧见过一次,只以为是小姑娘家的俏皮话,并未当真。 自昨日见过宫中大监沈尧安,随意提了一嘴,未曾想真的确有此事。 顾泠朝与孟清禾离别于微末之际遇,彼此又是自小相伴的手帕交,那些闺里不足为外人道的私事,在二人间早已算不得什么秘密。 “清禾,谢殊与容景衍关系不一般,区区一个国子监太傅,就算日后得以承帝师之名,怕是收拢不住他的。” 孟清禾素手端着茶盖轻拨了几下浮沫,眸光虚散着透过那扇槅门凝着,既是志不在山野,那便彻底绝了他的心思,又何妨? *** 另一侧的雅间内,南露半跪在软蒲上素手拨弦,琴音袅袅。 挽秋早已秉退了伫守在此伺候的游女,亲自侍奉自家主子和谢公子用茶。 容景衍一身墨色圆领襕衫斜倚在榻上,把玩着一把通体翠碧色泽润厚的玉骨扇,扇面单一簇盛开的桃花,着实过分单调了些。 “清砚,昨儿个我府邸进了贼,你说赶明儿要不要回禀圣上,听六皇子给我们唱一出‘贼喊捉贼’?” 男人周身样貌气质不似寻常贵公子,腰配九环蹀躞带、足下六合靴置于案前,眸中英气沉敛,一根玉簪束发,龙章凤姿,不带一丝行伍之气。 “沉煜,隔墙有耳,不可妄言。” 谢殊一袭白衣胜雪,那根听竹盲杖搁于案侧,正襟危坐,端持着一副雅正之态。 沉煜,是容景衍的表字。除却先太子傅珵,放眼整个上京都,近乎没人敢这么唤他。 “傅翊那窃来的皇位还怕别人构陷不成?你莫不是忘了先帝在我出征前,宣我们入御殿说了些什么?” 容景衍与先太子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先帝一直属意太子承接帝位,傅珵位犯大过,中途生变另立他人,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铛——”一声重音离弦,南露指尖沾血,骤然止了琴音。 “将军恕罪,奴婢失职~” 自谢殊入内以来,南露的目光就鲜少有离开他身上,如今见他往日功名无用武之地,心头也随之惋惜。 “无妨,唤琴娘进来吧。” 谢殊听着那走调的乐声,耳畔一热,不知为何,霎时忆起昨日与孟清禾敦伦的场景来,昨夜种种曲不成调的清浅娇媚,让他难以自持,节节溃退,终是如她所愿的成全后,又是另一番不知餍足的沉吟放拨。 “听闻傅翊前两日下旨赐婚你与孟清禾?呵、他倒是会收拢人心!” 容景衍拿起谢殊早些时日命沛文保管在鸿禧楼的那枚白玉扳指,上头雕刻的一只嘲风,不似普通白玉润泽,细看之下扳指内圈还有点点缺口。 “沉煜,太子为何不愿承帝位?” “呵,爱美人不爱江山,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啊,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