圃的芭蕉叶上,倒是能养一养神思。 “沛文你说,太子缘何放弃帝位?” 太子傅珵自幼品行高洁,最得臣心,在一众皇子中也是深受先帝喜爱。璟王傅曜暴戾,与他意见相左的朝臣免不了遭其打压陷害。 谢殊做了两手准备,若是璟王登基,他们可以打着‘清君侧’的名义逼其退禅位。若是太子继位,则群臣会纷纷上奏参傅曜欺压百姓,罢黜爵位贬为庶人。 可偏偏登基的是傅翊,毫无根基背景的六皇子,这事背后没有皇城谍司的推波助澜近乎不可实现。 谢殊右手把玩着扳指心底早已有了几分考量。 “公子,赐婚的圣旨,夫人应下了。” 沛文犹豫着开口,心底没由来的惶恐。 “嗯?” 男人轻抚着玉面的手指一顿,他的婚事算是相府的门面,现下朝堂局势复杂,如此草率的定下,于情理不合。 “是孟家二小姐孟清禾,今日媒人已经上门换过庚帖,说是八字相合。” 沛文不敢抬头看自家公子的脸色,要知道对照着两年前那事来看,这场赐婚俨然就是个笑话。 “孟清禾!” 谢殊薄唇轻启,缓缓吐露出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 初遇孟清禾是在被姑母接入宫中的第二个月,她那会儿是怀淑公主的伴读,又蒙盛宠的舒贵妃照料,因小小年纪出落得一副姣好样貌,在太学里亦是深受太傅喜爱。 但是私下里姑母曾再三告诫过他,不要和这位孟小姐走得太近,因为她是舒贵妃进宫前留下的女儿,眼下不过是皇上怜她怀有皇嗣,才借了个伴读的名头宣到宫里相伴。 ‘呵,不过一只取悦人的黄鹂鸟罢了。’ 彼时谢殊跟在太子身后,都没拿正眼瞧过她。 舒贵妃生得冰肌玉骨,诞下六皇子傅翊后更是荣宠加身,只是好景不长,没多久她人就病得面容憔悴,形体枯槁,怀帝来探望过几次,渐渐的也就不再踏足到她的宫里了。 宫里的奴才惯会捧高踩低,见舒贵妃失宠,在份例上也变得愈发苛刻,不仅每日在饭食有所短缺,更有甚者连太医都请不到了。 谢殊夜间听到御膳房有响动,漆黑的灶房内隐隐闪着火光。 他陪太子在藏书阁查阅典籍以应对太傅第二日考校功课,谁知稍不留神就已月上中天。 “是谁……” 事不关己,谢殊本不欲多管,怎奈这里是东宫膳房,要是有人暗害太子岂不是……思及此,谢殊壮着胆子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呜——”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嘴上就被堵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谢殊认出是孟清禾,整个人都愣住了。蓬头垢面的小丫头,脸上甚至还沾着锅灰,不细看真分辨不出这是他早先见到的那只光鲜亮丽的黄鹂鸟。 孟清禾身量不高,六七岁的小女孩,个头堪堪到他胸口。 “你在这里做什么?擅闯东宫可是大罪!” 谢殊含糊不清的将塞在自己嘴里的东西扒拉出来,竟是一个硬邦邦的馒头。 小姑娘的眼神不似白日里柔和,带着一股凶恶的戾气,像丛林中环伺的狼一般。 大抵是舒贵妃失了恩宠,怀淑公主也被送去了宫外的外祖家,失了主人庇护的黄鹂鸟,不堪一折、朝不保夕。 谢殊端正姿态正欲呵斥,却见孟清禾自地上拿起砍柴的斧子,直勾勾的朝他砍来。若不是他躲得及时,恐会命丧于此。 小小年纪便如此狠辣,谢殊瞬间抹去对她的初始印象。眼下更是反应极快的一手拽住她纤细的胳膊,腾出空子将她手里的斧子硬生生的抢夺了过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