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为了助太子顺利登基,谢家必不可能只安排了御林军总管杨毅山这一枚棋子,只是没想到谢丞相竟忍心把亲儿子也折进去。 “听说谢殊昨夜伤了眼,现下正在藏在静安太妃处修养。” 孟清禾闻言,坐在桌前描丹青小像的素手一抖,浊墨染白宣,瞬间毁了一整幅画。 “我知你在意他,可是清禾,谢殊不止他那副皮相看上去那样简单…他……” “我晓得……可阿弟说过,今后,但凡我之所求,必会予我一个恩典。” 沈尧安看着眼前女子偏执炽烈的眼神,很是怀疑两年前那桩宁远侯府三姑娘在京中被传得沸沸扬扬的笑闻,压根就不曾发生过。 孟清禾与傅翊乃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弟,早些年盛宠不衰的舒贵妃曾为侯府侍妾这等宫闱秘闻,寻常官员根本无从得知。 舒贵妃怎么说也是上了皇家玉碟的人,何人胆敢妄议。 “尧安哥哥,谢太后想让阿弟禅位给先太子,总得拿出点诚意来,你说对不对?” 女子的声音轻柔,仿若在温声细语的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而她的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过手里那张被墨迹染坏的小像,比先前更为专注细心地执起细狼毫,点在了画像上男人的双眸处,就这么循着突兀的墨迹,重重地加了一笔,将画中人原本的剑眉星目彻底抹去。 “这样自是极好,谢殊双眼有疾,便再无余暇去瞧别的姑娘了。” 孟清禾染上一抹瑰丽的笑容,复又小心翼翼的将手下刚描好小像的宣纸叠好,放入一旁做工精致的繁花镂枝玉匣中。 沈尧安年长孟清禾五岁,未因家族获罪连坐入宫前,曾与谢殊有过半载同窗之谊。 谢殊是什么样的人,他一清二楚,不过胜在那副皮相比常人出众些罢了。 自古权臣多薄情,这点在谢家这位风光霁月的公子身上尤甚。 看着青玉案上摞得满满当当近半人高的一堆宣纸小像,沈尧安忍不住皱了眉。 “可他终究会痊愈,到时……清禾你…” “尧安哥哥你且安心,他不会再看见的,这一辈子都不会…” 孟清禾终于抬眸望向来人,那双温良无害的瞳孔中,泄露出一丝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妖冶感来。 沈尧安欲言又止,这些年孟清禾对于谢殊近乎病态的执着,他虽是无可奈何却也早是习以为常,可正在一旁研磨的宫女骤然听了后背蓦然一阵阵发凉。 作者有话说: 病娇小剧场—— 孟清禾:我爱你,你眼里只能有我一个人,否则你就当一辈子瞎子吧 谢殊:娘子我错了 开新文惹,这次是古言,女主是病娇,而且病的不轻,哈哈哈、、 第2章 、囚雀 静安太妃一连在御书房前跪了三日的消息,不消一刻就在偌大的宫内传的沸沸扬扬。 御内宮人们看向她的目光复杂中带着异样,同情、怜悯、冷漠、讥诮、鄙夷……应有尽有。 孟清禾如今在皇宫内有一处居所,傅翊晓得阿姊喜静,前些日子刻意给她安排了昔日静安太妃盛宠时用来清修的颐和轩。 颐和轩冬暖夏凉,历年来宮里高位份的妃嫔,若得帝王恩宠,便会在主宫殿之外,额外恩赐一座偏远的副殿用以在夏日消时避暑。 高祖皇帝的皇后、孝成帝的宸慧贵妃、先帝的静安贵妃……只是这些之前住过颐和轩的妃嫔,最后竟没有一个有落得好下场,着实令人唏嘘。 “静安太妃有谢殊这样好的一个筹码在手上,不去和谢太后谈条件,倒是乐意费功夫去和阿弟玩这一套老掉牙的伎俩。” 孟清禾坐在桌案前,一下一下的拨弄着面前西域新进贡上品的香料,小银匙里暗红色的齑粉,在烛火的炙烤下,逐渐变得浓稠。 被遣来向她禀告消息的人,是新帝傅翊身旁的旧人福顺公公,以往在皇城西三所时,多亏了这位老太监几次三番的舍身相护,才使当时处于弱势的傅翊死里逃生。 在那些欲置他们姐弟于死地的手段中,自是少不了静安贵妃的手笔。 谢皇后严苛,一心守着太子傅珵,少有插手后宫其他皇子之事,对静安太妃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却也一直持着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