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点也过来,里面就多备了一份。”张叔道。 张雅芝接过食盒,跟张叔又交代了点事,转身推开门的时候见到沈于淮从病床边起来。 沈于淮走过去给张雅芝帮忙摆桌,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非常多,张雅芝工作的东西收拾到一边,边整理的时候还边与沈于淮说着话。病房内的热闹像是限定在那个角落里,陈其昭的眼睛很平静,他掀开被子下床,刚走两步的时候被张雅芝叫住。 “小昭,鞋。”张雅芝放下手头的东西,快步走过来,把不知道何时到床底下的拖鞋弄出来,“说了几次了?” 陈其昭盯着拖鞋看了会,“忘了。” 沈于淮微微侧身,看着陈其昭。 晚饭都是比较清淡的东西,没有出现油腻的菜式,连肉也是瘦肉。吃饭的时候,沈于淮一直注意着陈其昭,张雅芝给陈其昭夹的菜,对方只吃了一半,米饭几乎没怎么动。 在学校的时候,沈于淮经常跟陈其昭出去吃饭,现在的食量充其量只有当时的三分之一。 吃完饭后,张雅芝去给陈其昭拿药,好几片药混在一起,陈其昭看也没看,就着水直接咽了下去。 沈于淮在旁看着,却没怎么说话,他看着人按部就班地吃药,顺从,没有其他反应。 没过多久,医生来病房内记录情况,沈于淮跟张雅芝退到病房外边。沈于淮透过门上的观察的玻璃窗,看到坐在病床上的人,他微微侧目,问张雅芝:“他最近的注意力不好吗?” 张雅芝停了一下,稍微缓了才道:“这几天好多了,偶尔会走神。药物的副作用很多,医生每天都来好几次,他在治疗这方面一直很配合……只是有些事没说。” 她说完之后过了会,语气松了几分:“没事的,不急,等他想说的时候说。” 这种病不像是平常的疾病,也不是说吃完药就能好,即便短时间好了,也存在复发的可能性。张雅芝不是什么都不懂,她这段时间也是查了很多资料,事关孩子的病,她一点也不敢松懈,可每次她像陈其昭表达自己的关心时,对方反馈她的是另外的关心。 甚至有次半夜她在病房沙发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间看到陈其昭从床那边过来,给她盖了被子。 网上查的时候,跟医生打听的时候,她考虑过这个病所带来的一切后果。可陈其昭却没表现出这些,他太配合了,配合到不像是个病人。 在没有所有伪装之后,平静下来的陈其昭比她预料中还像一个大人,明明没见过多少风雨,也没经历过多少事,可他表现出来的就像是是已经千疮百孔的平静。 陈时明像陈其昭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成熟,但不是这种永远看不透的成熟,陈其昭的成熟让张雅芝感到不安。 尤其是她看到陈其昭的眼神的时候,她总有种恍惚的错觉,仿佛照顾人的不是她,而是陈其昭在照顾他们所有人,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所以积极地配合着所有的治疗。 张雅芝道:“有时候我在想,他是不是太懂事了。” 沈于淮没说话,安静地听着。 没过一会,走廊外传来了脚步声,陈时明刚下班回来,手里还拿着点东西。他的脸色带着几分疲惫,视线往里看的时候,注意到里边正在检查,他问道:“下班刚来吗?” “下午就过来了。”沈于淮回答,注意到陈时明身上沾了点水,问道:“下雨了?” 陈时明点头:“有点小雨。” 病房内,陈其昭看着医生的动作,也回答了问题。安静的病房内只剩下医护的问询声,陈其昭的脑子也随之放空了不少,这几天重复的问题老实说让他产生了一点烦躁,张雅芝的担忧他知道,上辈子的时候他也有过情绪起伏,焦虑的情况比之现在尚可,当时也找了心理医生咨询。 他这人不好,说到底从头到尾都是缺点,荒唐的事做了大半辈子,暴脾气废了好多年才勉强收敛,唯一算是有点成就的事情就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完了。 当所有事情以某种形式尘埃落定的时候,他的心情没有以往那样感觉到畅快淋漓,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空落落的感觉。 谈不上愉快,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以后该做点什么。 陈其昭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上辈子拼了命把林士忠送走,结果稀里糊涂在墓地里睡了,一睁眼回到18岁,一切重新开始。而现在勉强算是事情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