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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一只阿袋袋


珏无望,叶归只能赶回闵王府中将木盒取来。

    地上又多了零星血迹, 白承珏坐在桌边,烛光下那张血色全无的脸,唯有双唇被鲜血染的艳红, 叶归怀抱着木箱缓步靠近,却迟迟未将木箱递到白承珏跟前。

    主子,夜深了,待你伤好再将这些罪证送去宫中也不迟。

    给我。

    叶归瞥了一眼怀中木箱,轻声道:你刚醒便赶到此处, 许多事还未想明白, 属下是担心主子今日贸然做下抉择, 来日怕会后悔。

    白承珏抬眸,冷声道:我说给我。

    哪怕是重疾缠身, 仍气势不减,叶归咽了口吐沫, 赶忙将木箱双手奉上。

    白承珏掀开木箱, 指端攥着信纸掠过桌上燃烧的火烛,纸张燃起,火光照亮眼尾勾人的绯红, 火舌与纸张缱绻,随着他松开手,黑灰散落一地。

    一张又一张信纸点燃,终了,被火舌咬得泛红起泡的指侧送开最后一张纸,烈火融入那一地黑灰,他却全然不知痛楚,眸光木然的望着灰烬中跳跃的苗光,紧扣着木盒边缘的指端微微泛白。

    问心无愧。白承珏笑了,默了半响声音更低更沉,不,有愧

    话音落,口中喷涌出的血倾洒在满地的灰烬上,星星点点在地面上散开。

    白承珏眼前天旋地转,幸得叶归眼疾手快把倒下的他护入怀中。

    思绪迷迷糊糊下,白承珏看着叶归努力撑开眼眸,被灼伤的手指紧紧抓住叶归的衣襟:皇兄,我这私心,于你问心有愧。

    不该啊,一枚棋子,竟一次次为了旁人生出私心。

    昏厥前,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有愧,笑容不改,只是在那张本就不俗的脸上,竟比哭还凄凉。

    从新宅归府,白承珏当夜人差点没了,全凭汤药吊着才缓回一口气。

    南闵县、宅中出事、服用丹药一路大大小小的伤势累积至围猎重创,这身体早已是强如之末。

    终究因为烧信件一事郁结,他不想辜负薛北望一颗真心,自觉愧对太子的交托,旧疾新伤总算将这身子骨他全然压垮。

    最终到小皇帝寿宴,他在床榻上饮药都靠奴仆灌下,宫内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冷冷清清的闵王府,唯有白青璃在旁不眠不休的陪着。

    白承珏迷迷糊糊,转醒不久又昏过去的状况维持了十多日,才逐渐清明。

    人完完全全清醒后,状况依旧乐观不到哪去。

    浑身的骨头像被人一根根敲碎,又再度接连,疼得白承珏紧咬着下唇,又不敢有太大动作,怕惊醒倚在床边小憩的白青璃。

    他指端蜷紧被褥,双唇被咬得渗出血来,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珏儿!

    白青璃惊呼中睁眼,转头见白承珏忍痛,起身想叫人,却被白承珏握住腕口,她看了看屋外,又看了看白承珏,不得不坐下,手中香帕心疼的擦拭掉白承珏额间细汗,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的亲弟,也不过二十有三,正当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何至于被折磨成这番模样。

    不哭,不疼得。白承珏声线沙哑,下唇还往外冒着血珠。

    泪水决堤,她匍匐在白承珏身边,泣不成声: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小伤,很快便好,我身娇体贵,比起旁人这些伤是要疼些,不碍事。

    你又哄我,你身上的口子那是小伤。白青璃抬起头,双眼湿润,指端心疼地掠过白承珏鬓角的发丝,珏儿,我想过了,我去和亲,路上带着你一道走,你找机会逃走,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好不好?

    阿姐又在说什么傻话。白承珏覆上白青璃手背,笑意柔和,皇上待我不薄,你又何必委屈自己,我看安小将军若真是那个良人,与阿姐在一起倒也般配。

    我恐是不留神闯了煞,才有此血光之灾,不碍事。

    白青璃轻叹道:你总是诓我。

    哪是我诓你,分明是你不信我,成日胡思乱想。身上的疼痛愈演愈烈,他强撑着在白青璃面前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身上湿黏,我想让叶归进屋帮我擦身,阿姐回避一下。

    好,我帮你唤叶归过来。

    他目送白青璃离开,疼得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手死死的抓紧身上的软垫。

    没有药物做缓解,这疼痛愈演愈烈,直至最后痛觉麻木,长发被汗液浸湿,那双眼在浑身脱力下无力闭合。

    直至听见叶归靠近床边的脚步声,他才缓缓睁开眼,被疼痛折磨,失神的瞳孔中蒙上一层水雾。

    白承珏哑声道:有他的消息吗?

    主子,薛公子临走时话已说绝,你何必再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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