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巡使,这么快就忘掉当年你前任上司王巡使是怎么死的了吗?” 都虎脸色一变,“做什么提我大哥,有目共睹,当年他是被叛党旧太子杀了的!” 顾言缓缓走近,站在都虎身前,顾言年龄没他大,身量却还比他还要高出半头,只看着他眼睛,带着些压迫的气势道: “那一夜,你也在太子府吧,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敢说,你真的亲眼见到太子谋反吗?太子又真是因为谋反杀的王巡使吗?” 都虎神色一怔,“我,你……” 顾言看了他一眼,嗤笑道: “都巡使,我记得当年是王巡使力保你调回汴京的吧,我祖父曾说没见过王巡使那么低声下气求过人,可你呢?当了八年西北兵,没一点血性。” 都虎抬头看了他一眼,暗光下说不出个什么来,几人对峙在这里,似谁都不肯让步。 终于,都虎握紧刀把,眼神闪烁几下,咬着腮帮,喊了声, “巳时巡城,走!” 四周响起些细细簇簇的刀入鞘的声音,都虎经过顾言的时候,只听他声音淡淡道: “还有一事,那夜我外祖为何没劝住太子?” 都虎顿了下,深深地看了顾言一眼,脸上有着难以言明的挣扎,最终那话极小声从牙缝里露出来, “那晚,我大哥……王巡使独自进了太子后院,顾阁老一直和我在前院周旋,自始至终,并不知情。” ———————— 王世则带着顾言和李三郎从刑狱出来上了车,等车到了裕王府外,李三郎瞟了顾言和王世则一眼,掀开车帘道: “以防节外生枝,殿试之前,我先把这人送到裕王府上去,派人严加看守。” 说完,便一撩车帘下了车,王世则看着晃晃荡荡的车帘,对着顾言道: “诶,你还别说,自从上次和你家小娘子比试输了之后,这李三目中无人的臭脾气倒是收敛了些。” 说完,王世则回过头,只见顾言微微垂下眼,脸上晦暗不明,似乎还在想些什么,他叹了口气, “还在想刑狱里的事呢?现如今人证也找到了,殿试在即,眼看你顾家能翻案不是天大好事,怎么还这样心思沉沉的。” “没。”顾言淡淡地说。 虽然顾言说着没有,但看着顾言这副模样,王世则心里明白,这事看着有了解决的希望,但心结难解,任谁知道自己家是被冤枉得死光了都不好受。 这时,车子停了下来,王世则一掀开车帘,扭头就看见车外的人影,回过头对顾言道: “哟,顾言,你瞧这么黑的天,你家小娘子又在那儿等着呢。” 顾言闻言望了眼,只见芸娘提着一盏灯站在家门口,黑夜里纤瘦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芸娘低着头,一边看着脚边影子的变换,一边心里嘀咕顾言怎么还没回来,昨天发现那软白玉后,今日一大早顾言就说去找人看这玉的线索,可到了这会儿,也不见人,难不成出事了?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些车辕声,她心里一喜,抬起头,抻着脖子望了望。 只见一个修长的人影缓缓从远处走来,那双凤眼在灯下逐渐清晰起来,芸娘松了口气,脸上带着些松快的笑意,对着来人刚出了个声, “顾……” 手上的灯笼落在地上,上面的缠枝莲纹在火光下纠缠在一起,被滚烫的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