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贵,玉冠束发,有风吹来,发丝飞舞,油纸伞下那张出色的容颜俊逸出尘,宛若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那双眸,似乎只有她一人。 带着柔情和温润。 裴晏如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个颜狗,但这一瞬间,她脑海中闪过一句话,这美色,她可以! 咳咳。 既然人都在跟前了,那自然没有视若无睹的道理,她抬脚走过去。 不等她开口,程严慢吞吞的声音传来,“这是谁?你男人?” 裴晏如脚步一顿,偏听见的不只有她。 裴晏如脑海中当机了一秒,正想说什么,沈于渊自然的走过来,牵住她的手,看向程严的眼神讳莫如深,缓缓开腔,“程公子,介绍一下,这是我未过门的娘子。” 娘子…… 一旁,元千嘴角疯狂上扬,不愧是大人! 裴晏如:“……” 程严:“……” 程严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忽而敛下眸往回走了。 他不和当官的认识。 裴晏如虽不知程严为何对当官的这么厌恶,但她尊重他的选择,只回头看向沈于渊,“等开业那天,请你来看。” 沈于渊对铺子开张并不感兴趣,但对小姑娘开的还有几分兴趣,闻言略点了点头,“是做什么的?” 裴晏如弯唇一笑,“秘密。” - 夜幕降临,幽蓝色的天空上点缀着繁星,本是静静的夜,但却格外不平静。 有皇宫侍卫从大街穿过,举着火把,一张张冷漠的脸上带着禁卫惯有的麻木不仁。 裴府灯火通明,明惜着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双手紧扣着。 裴家三位姑娘都在,裴锦月寒着脸,眉宇间宛若结了寒霜,猛地攥拳,抬脚就要出去。 见状,云九鹤一惊,忙把人拦下来,“锦月姑娘,不可!” “不可什么不可,我祖母被带走,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看着祖母去死不成!” 着急之下,裴锦月也懒得管什么尊卑礼仪,朝着人大吼。 她自认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墨国的事,她爹娘都死在战场,裴府满门为墨国做的难道还不多么! 裴锦月沉下脸,眼底漆黑一片,带着血腥和狠厉。 自战场上磨练下的血气瞬间爆发,气势逼人。 云九鹤心头微震,却说不出话来。 他虽不是墨国人,却在墨国生活了很多年,听说过很多关于裴将军府的故事。 老太君原育有三子,除了嫡长子一系生的都是女儿,另外两脉都是男儿,但裴家老二,老三,以及裴府所有男眷,几乎都死在了战场之上! 边境洒满了裴府男眷的鲜血,但他们的死换来的却是皇帝的质疑和赶尽杀绝。 裴锦月忽地笑了,笑得眼睛泛着水光,奔溃又绝望,“爹娘死了,堂哥们也都死了,年仅十四岁的堂弟.....他还那么小就残了双腿,终身成为废人,这些!” 说到这里,裴锦月仰头看着云九鹤,双眸通红,撕扯着声音,“这些我不恨,我们生在墨国,生在将门,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责任,可凭什么....凭什么啊.....!” 凭什么要这么对她们。 裴锦月捂住脸,她刻意去忘掉的画面在脑海中一幕幕闪过,她就站在那。 亲眼看着堂哥们的鲜血染红了那片暗红的土地,他们的头颅被当作战利品在敌国将领手中,被当作炫耀的资本,肆意凌辱,他们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每当午夜梦回,她都做噩梦,怕出一身冷汗。 她怕孤单一人,怕什么都没了,怕有一天她苟延残喘的活着,但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座座亲人的坟墓! 她不傻,这番皇帝叫祖母进宫,便不是她们裴府的错,但凡说不清楚,那随随便便关上几天,以祖母的身子怎么熬得过去! 裴锦月脑海中的弦崩断,蹲下身子把头埋在臂弯里,眼泪不住的滚落。 裴允禾跟着落泪,跑过去抱住裴锦月,颤着声音,小脸上满是不知所措,“二姐姐,没事的,嫡姐一定有办法的,对,一定有办法的。” 她不懂为什么祖母会被抓走,但素来坚强的二姐姐竟然都哭了。 那定然是事情很严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