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会伤害自己, 也知道聂还林如果真的伤了自己,在他醒过来之后会多么自责难过。可是就算是聂还林疯了,会杀了他,难道他就听任他朝着深渊坠下去吗? 要是聂还林连伤害他的机会都没了,那他自己完完整整的又有什么意义? 孟惊雁看上去已经失而复得了整个世界,但其实整个世界也不过就是一个聂还林罢了。 合欢香气在空气中一丝一缕地不断漾开,给冰冷的急救室带来涟漪一样的暖。 孟惊雁轻而慢地朝着聂还林走,双臂下垂且微微张开,是个不设防的拥抱姿势。 聂还林依旧呲着牙,却在孟惊雁的气息中缓缓向后退了半步。 林鹤在孟惊雁身后颤巍巍地舒了一口气,因为他能读懂那个动作的含义是让步。他知道孟惊雁身处险境,却也有想要探求未知的私心。 还林,孟惊雁轻轻地叫他:我来带你回家,我还没吃晚饭呢,都快饿晕啦。 聂还林的嘴唇猛地一松,露出了一刹那的委屈,却又很快绷紧了,恢复了怒容。 孟惊雁张着手,终于一步步走到了聂还林身边,他轻声问聂还林:我有点冷,能不能抱抱我? 见聂还林站着没动,孟惊雁低低叹了一口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道:是不是身上疼?我抱着你,给你揉揉就不疼了,好不好? 聂还林茫然地看着他,像是在努力领会他话里的含义。 孟惊雁看上去放松,其实内心里已经绷成了一面鼓,咚咚咚地敲个不停。因为按照聂还林此刻的状态,要是对他动手八成可以一击致命。 他倒不是怕死,他怕聂还林受不了。 就在他祈祷着千万别出岔子的时候,远处的人圈当啷一响,一个不锈钢托盘在地上蹦跳着不断发出欢快的脆响。 时间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惊恐地盯着地上那个打转的托盘。 孟惊雁眼看着聂还林的面部肌肉重新绷紧发僵,来不及做任何思考,他把蓄势向外冲的聂还林一把搂住,一边拼命往怀里按,一边绝望地喊他的名字:还林你看看我,是我,我是梦儿呀。 像是一个咒语一样,聂还林僵住了,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凝在孟惊雁怀里。 孟惊雁心跳快得几乎要连成一条直线,一点不敢疏忽大意,他哽咽着哄聂还林:嘘宝贝儿,不害怕不害怕,我在,你放松点儿。 其他人都远远地站在出口附近,只怕聂还林再发疯,他们连孟惊雁都救不了。 令人吃惊的是,聂还林居然在孟惊雁怀里慢慢松了劲儿,他抵着孟惊雁的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半天挤出几个粗哑的字音:哥,好亮 孟惊雁护着他不住地拍抚:我在我在。他太心疼,却不敢掉眼泪。 聂还林一脱力跪到了地上,孟惊雁也顺着他慢慢蹲身,抬头看了一眼林鹤。 林鹤谨慎地小走近他们,聂还林却还是一下就警惕了起来,朝着林鹤的方向呲牙。 孟惊雁只好低声跟林鹤说:有没有光线暗一点的地方可以做检查,我先带着他过去再检查。 林鹤安排了病房,孟惊雁扶着聂还林,几乎是一步一挪地走过去。 一开始聂还林并不配合检查,但他身上信息素的作用一降下来,他体力的透支就凸显了出来,无助地抓着孟惊雁的衣服,小声说:哥哥,身上疼 孟惊雁给他揉着背,轻声哄道:放松一点,等林医生给看看就不疼了,我在这儿守着,不担心。 聂还林的脑子还是乱,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一堆乱七八糟,大部分是问孟惊雁吃了什么冷不冷累不累。 孟惊雁耐心地一一回答他:吃饱了,不冷,也不累。 聂还林放心了,倚在孟惊雁怀里慢慢就睡着了。 这时候孟惊雁才按铃让林鹤进来检查。 林鹤从聂还林身上采了两管血,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三个护士,一个拿着输液的药瓶,另外两个推着生命检测设备。 血项基本正常了。林鹤也松了一口气:太险了。 孟惊雁拢着聂还林轻轻拍抚着,压着声音问林鹤:他怎么总说疼?还会疼很久吗? 林鹤做了个放心的手势:甲等体质反噬,本质上就是信息素失调。他的信息素本来是用来压制其他人,但当本体受到反噬时,信息素就会大量在血液中释放,并结合自身的信息素受体。 他的身体就会被激发到一个顶峰,所有的感知觉都会被放大到极限。 通常情况下,如果得不到缓解,甲等就会因为体能耗尽导致机体衰竭。 现在他已经可以放松甚至休息,血液信息素水平下降到非病理范围,应该不需要太担心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