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贺知之。你是个贼, 偷走了属于我的人生。 说完他就轻轻摇头,手压上了太阳穴。 聂还林刚一靠近,孟惊雁就警惕地盯着他:不许用信息素干扰我。 聂还林挨着他坐下,手环在他腰上:你给我讲讲,要演什么? 孟惊雁一直在尝试调动不同类型的情绪,早就有点累了,就算聂还林没用信息素,他看到聂还林还是会下意识的放松。 明天是决裂戏,席焰图穷匕首见,勾结绑了贺知之,问他家里要五百万。孟惊雁靠在聂还林肩膀上,把剧本抖开给他看:贺知之却拒绝相信,老觉得席焰有苦衷。 聂还林却不看,一点一点给他揉开腰上僵硬的肌肉:你讲给我吧,所以席焰有没有苦衷? 孟惊雁被他揉得很舒服,果然乖乖地跟他讲起来:我觉得他不算是有苦衷,他从头到尾都是有预谋的,他虽然不想回到原生家庭里,但是他也不想让自己这么多年的苦难都不被知晓。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又不懂得爱和被爱,根本看不见别人的真心。只是一心想要害贺知之,想要拆散这个家庭。只不过到最后他下不去手了。 聂还林换了个姿势,让孟惊雁在自己怀里靠得更舒服一点,问他:那你觉得他为什么到了最后一刻选择了放弃,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要把贺知之从火海里救出来? 孟惊雁垂着头沉思了一会儿:因为他害怕这个世界上再没有贺知之了。 聂还林帮他理着思路:贺知之是席焰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贺知之死了,他的恨就到头了,不是好事吗? 孟惊雁顺着他的话想下去:他一生都活在苦难里,仇恨到头了,他会很茫然吧。 聂还林点点头:你的意思是,他需要贺知之? 孟惊雁抓住了这两个字:席焰不知道什么是爱,却有着求生的动物本能,他怕贺知之死了,自己也就没了活着的根基,所以他选择了放弃复仇。 那么或许他在向贺知之坦白的时候也没那么坚定了呢?或许他就是想要麻痹自己,想要逼自己尽快做个了断呢? 孟惊雁的思路豁然开朗,那个模糊的场景在他心里一瞬间清晰起来。 他第一次对费侠说的层次更深的理解:不仅是情感情绪的渐进,更是人物思想成长过程中的人格变化,就像是冷热水的冲撞交融,看似平静实则激荡。 孟惊雁完全沉浸在角色里,揣摩着席焰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眼神,等他合上剧本,又快到凌晨了。 他看剧本看得很兴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在想什么?聂还林的眼睛在黑夜里映着淡淡的月光,说不出的温柔深情。 孟惊雁盯着天花板:我在想席焰的人生。剧本里只说他被养父母虐待,被村民欺凌,又逐渐成长成一个狠辣倔强,兽性多过人性的少年。之前我也尝试过思考,但总是过于平面。 现在想起来,其实是我本末倒置了。我总想着根据他的性格来推断他的生活,但现在我尝试着去想象他在成长的过程中可能会遇到的事,再去帮助理解他的性格,发现这样其实更立体更容易理解。 聂还林这时候却流露出淡淡的失落来:挺好的。 孟惊雁注意到了他有些情绪,转头看他:怎么不高兴了? 聂还林的睫毛微微垂着,遮住了眼睛中的光彩:哥哥白天的时候想着戏,晚上和我躺在床上了,心里还是一点儿没有我。 孟惊雁一想还真是,自己白天除了拍戏就是琢磨戏。 两个人虽然确定了关系,但其实都是聂还林在照顾他,他实在不能算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孟惊雁越想心里越愧疚,虽然他也不知道怎么谈恋爱,但还是慢吞吞地凑进聂还林怀里,头抵在他胸口上,生涩却真挚:我心里有你。 聂还林也只是逗逗他,让他早点休息,没想真和他计较什么。 他伸手揽住孟惊雁,检查了一下被子都盖严了,发觉怀里的人有点紧张,手护住他的后背上,一点一点地向下捋着:睡吧,别多想。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孟惊雁脸蹭着聂还林温暖的胸口,耳边是缓慢有力的心跳声。 他又被熟悉的安全感包绕,倦意就一丝一丝地绕上心头。 因为要用到特效,第二天的戏有一部分是绿幕棚拍,其余场地选在山中的一间破败的木屋里,中间有一次比较跨度大的场景转换。 按照惯例,费侠在开拍前和两位主演讲解拍摄要求:今天的第一个冲突是席焰在木屋里向贺知之揭露自己的身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