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走到老太君身后,双手攥起帮着垂肩:“小姑姑当初在哪里修养?为何就没养好?” “听谁说的?”老太君脸色一变,手掌拍上小几,“是你那糊涂爹,还是你娘?” “不是吗?”林昊焱手下放轻,颇有些小心问道。 老太君摇摇头,低叹一声:“菀书的确身子弱,可也不需要出去修养,偌大的国公府容不下她?一个个的,都不愿提她,可她是我女儿。” 林昊焱一惊,平时老太君总是和颜悦色,现在眼看情绪激动起来,脸色都变了。 “祖母,喝口茶,慢慢说。” 老太君闭上眼睛,顺了顺气息,抬头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子:“其实,你小姑姑有一个孩子,比你小几岁。” “孩子?”林昊焱桃花眼一眯,想起那卷画轴。 “是,”老太君说起林菀书,目光柔和又哀伤,“当年,我去灵山拜佛,她偷着去看我,还抱着那孩子。” 老太君嘴角起了笑容,眼角皱纹叠起:“那孩子粉雕玉琢的,真让人喜欢。我抱过,就冲着我笑。” 此话一出,林昊焱心中怎能不震惊? 父母很少提及林菀书,只说人身体不好,去了外地修养,后面还是走了,年纪也就十七八岁。 可从老太君口中说出,林菀书明明没死,还有了孩子。 “是个女儿?”林昊焱试探问。 老太君再次抬头看林昊焱,苍老的眼睛带着岁月深痕:“是,你还有一个妹妹,她今年应当十八岁。” “祖母为何不把小姑姑和表妹接回来?”林昊焱问。 “你祖父不许。”老太君眼中漫起不甘,以及些许恨意,“后来,再没了她们母女的消息。” 每一年,同一个时候,老太君会带着孙女们去灵山。明为拜佛参禅,实则是想等回女儿和外孙女儿。 林昊焱压下心中惊诧,又问:“表妹叫什么?” “依依,”老太君颤抖着声音,眼眶湿润开,“菀书抱着孩子来,我亲自取的名字。” 林昊焱往旁边退了一步,当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可是他知道,娄诏画像中的女子很可能就是林菀书的女儿。 依依?吾之爱妻,依依。 “大郎,你突然问这些做什么?”老太君举起帕子,揩去眼角泪痕。 林昊焱往前两步:“祖母,我在娄大人家……” 剩下的话,林昊焱咽了回去。娄诏的妻子早在两年前过世,人走了,现在说起来,就算是林菀书的女儿,那还不是徒增伤感? “娄大人家如何?”老太君问,紧接着又道,“你母亲的心思对吧?” 林昊焱见话题转开,也跟着道:“母亲只是在意妹妹们。” 老太君呼出一口气,扯扯嘴角:“我怎么听说,前段日子,娄诏他收了一个美人。别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 林昊焱抓起折扇,噗嗤笑了声:“他,孙儿熟悉,冷心冷肺的,不会喜……” 不会喜欢人? 林昊焱也想起,侍郎府素雪院的美人,娄诏为何会收下? “世子,”门外走来一个小厮,手里托着一封信,“娄大人来信。” 林昊焱接过信的同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其实京城有一个人,知道林菀书的事。 “祖母,您今日困倦,我去清月观给你请些清凉茶回来。”林昊焱将信塞进袖中,然后走了出去。 只需问一个人,那就是冯依依当初的贴身婢女,现在清月观清修的秀竹。 。 冯依依在家中呆了两日,大部分时候带桃桃,说是天阴雨不愿动。 冯宏达知道城南池子,草棚倒了,伙计曾亲自来赔罪。只是小事,冯宏达没放心上,整日和莫师傅去小池子查看。 前厅中,桃桃坐在冯依依腿上,手里抱着一颗桃子,锲而不舍的用着四颗小牙咬。 冯依依望着外面的雨水发呆,好像现在她与冯宏达调换过来,她成了没精打采的那个。 “娘子好。”梅桓头上顶着斗笠,手里攥着账簿,清秀脸上挂着好看的笑。 这两日,冯依依也同这少年熟悉一些,平常人家的儿郎,大多就是十几岁便出来闯荡。 “家里熟悉了?”冯依依问,手心拖着桃子,生怕桃桃拿不稳,滚去地上。 梅桓点头,神情中又有些担忧:“就怕自己做不好。” 冯依依安慰一声:“慢慢学,并不难。” 谁也不是生来就会做某些事,要琢磨,努力。有人读书好,将来吃学问这碗饭;有人手艺好,以后也是人人敬重的师傅。 梅桓闻言,笑着点头:“我家二姐与娘子一般年纪,一众孩子里,她对我最好。后来嫁人去了很远,再没见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