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不熟悉,等上手就会快许多。” 说完,衙吏躬身退出。 林昊焱双眼一闭,十分后悔当初选择跟着娄诏。坐在这都院, 看枯燥文书,怎比出游赏景来的惬意? 想着, 又是深深一叹, 遂坐直身子, 捞起一卷文书,强撑着眼皮看下去。 待到晌午,林昊焱终于拼出一半文书,得空走出都院。 一出来,连外面炙热的太阳都觉得美好无比, 手里转着折扇,年了两句诗:“君不见……” “世子,马车备好, 现在去娄大人家?”贴身小厮从都院大门跑进来。 林昊焱刚酝酿好的情绪打断,瞪了一眼小厮:“走!” 马车已经停在中书都院外,天热,马都蔫儿了精神,垂头耷拉耳。 林昊焱刚想上车,顺天府尹刘沛骑马而来,几下从马背上下来,到了林昊焱跟前。 “林世子,下官有事找你,”刘沛弯腰拱手一礼。 林昊焱从来不知道娄诏事情如此之多,手里打开折扇,挡在头顶遮挡日光:“刘大人有何事?” 刘沛站直身子,一身官袍显得精神,便拉着林昊焱往后,离开马车一段:“世子这边说话。” “神神秘秘,”林昊焱干脆站去墙边阴凉处,“说吧。” 刘沛往林昊焱靠近些,压低声音道:“顺天府卷宗室,十年前的卷宗少了许多,世子知不知,是否娄大人拿去?” “卷宗?”林昊焱扫了人一眼。 “是啊,”刘沛点头,“娄大人在京时,常去卷宗室查看。这边我写信,来回也很长时间,耽误事情,这才来问你。” 林昊焱轻摇折扇,桃花眼一眯:“刘大人,这事不可能。你顺天府在娄大人手下管辖,那卷宗室他想看边看,何须拿走?” “世子说的是,”刘沛连忙应声,接着道,“所以我想说,是不是娄大人在查什么,被有些人知道,然后……” 两人间静默下来,头上是墙内探出的槐树,蝉鸣声声。 林昊焱一节节的合拢折扇,思忖刘沛话中意思:“刘大人,可是说有人要对娄大人下手?” “这,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刘沛连忙摆手,后退一步,脸上笑容圆滑,“世子现在代管中书都院,下官只是过来说明这个事情。” “成,”林昊焱攥折扇的手背去身后,抬头看去空荡荡街道,“刘大人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这事我跟娄大人说。” 刘沛如释重负,赶紧拱手又做了一礼,随即借口衙门里忙,急匆匆上马离去。 林昊焱站在墙根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要说刘沛此人,也就是圆滑,平时谁都不愿得罪。这次过来,怕是顺天府真发生了什么,他才过来提醒。 “走,去侍郎府。”林昊焱走到马车前,踩上马凳。 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路上没有多少人,连小摊贩也躲去了阴凉处,聚在一起说话。 林昊焱坐在车内并不好受,京城的夏日就像下了火一样,恨不能把人蒸熟。 本想仔细琢磨方才刘沛所说之事,现在只盼赶紧到侍郎府。 应该是娄诏临行前交代过,林昊焱来的时候,管事也不多问,直接就带着人去了书房。 林昊焱进到书房,燥热终于减轻一些,接上管事送上的凉茶,心里稍定。 “本官来找一本官员册,管事可知?”林昊焱问。 侍郎府管事四十多岁,伸手指着最近的书架:“我家大人交代过,这方架子上,放着中书都府相关,世子可以翻翻看。” 说罢,便站去门外等候。 林昊焱颔首,喝了口凉茶,顿时清爽起来。 走到书架前,他翻找着。娄诏做事有条理,什么都喜欢整齐简单,这个习惯在书架上便显示得淋漓尽致。 何类,何处衙门,人员,登记事务,全部清清楚楚。 林昊焱根本没费什么事,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官员册。 走到桌案旁,林昊焱翻看几页,想要记下自己需要的信息。这才看到桌面上放着一卷画轴,松开一些,露出最下方的部分。 是一截女子的石榴裙,长长的百褶,绣着凤羽,拖曳在地。 林昊焱心生好奇,放下官员册,捡起桌上画轴,手中慢慢展开。 女子腰身展现,立于假山前,亭亭玉立。 林昊焱来了兴致,看那底下落款字行,明明是娄诏,也就是说,这幅美人图出自娄诏之手。 待画卷彻底展开,那女子也就呈现眼前。明眸皓齿,明艳俏丽,笑容中无有一丝杂质。 “小姑姑?”林昊焱皱了眉头,想确认一般,再看去底下落款。 吾之爱妻,依依。 笔落于两年前,彼时娄诏及第状元郎,并未见过林菀书的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