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大人,我家厨子手艺不错,不如让他专门给你做几道魏州菜?”林昊焱陪在人旁边,手中轻摇一柄折扇。 娄诏走到牡丹园前,烈日下,硕大花朵依旧娇艳华美:“改日吧。” 林昊焱仔细在娄诏脸上打量一番,道:“怎觉得你有些变了?” 娄诏并不说话,只扫了人一眼。 “哦,还是你,”林昊焱收回目光,“刚才看你落寞,还以为丢了什么宝贝?” “林世子何时会察言观色了?”娄诏看去前方,脸色淡然。 林昊焱笑笑,“啪”的一下,收了折扇:“这个嘛,看别人,本世子自然没兴趣,看娄大人,倒是有些趣味。” “哦?”娄诏齿间送出一个无有情绪的声调。 林昊焱折扇敲着手心,往娄诏凑近些:“你没发现?你从来就只有一个表情,发怒,开心,生气,喜悦,在你脸上完全看不出。” 娄诏松松眼皮,单手背去身后:“本官又不是唱戏的,要那些作甚?” “瞧,”林昊焱哼笑一声,“我就说你这样的人没有意思,我母亲非推着我过来打探。” 闻言,娄诏皱眉,一时也猜透林昊焱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上次在这儿,关于国公府的那几位姑娘。 林昊焱抬手拍拍娄诏肩头,毫不客气道:“我看算了,我家妹妹个个乖巧,怕是化不开你这做冰山。” “化不开?”娄诏强压在心底的某处抽了下,紧接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想靠近那片温暖来着,可是够不到。 她说她想和他好好谈,解开些什么。可他,永远只是自己的想法。 “化不开,”林昊焱完全不知,他的话现在就是在人伤口上撒盐,“你适合孤独终老。” 娄诏手心紧攥,眉目仍旧如初:“本官不会孤独终老。” “你在说什么?”林昊焱没听清那句话,以为只是娄诏的一声叹息。 “世子讥笑别人之时,是否想过自己?”娄诏淡淡扫了人一眼,转身往前走去。 “我?”林昊焱折扇敲着自己肩头,“娄大人惯是打人打脸。” 叹了一声,林昊焱也就想起自己的亲事,镇西大将军家的千金,不日便会进京。 皇家赐婚,推脱不掉。只闻听那女子身高马大,舞刀弄棒,单枪匹马杀入敌军,斩了敌方将领的头颅。 像他翩翩郎君,居然要迎娶一只母老虎。 娄诏并未在国公府久留,手头的事情总要抓紧办完。 “大人,现在回府吗?”清顺跟在人后,快步跟上。 “今日初几?”娄诏问。 清顺心中算了算,道:“四月二十。” 冯依依已经走了四日,清顺想,就算再快的船,现在也追不回了。 也不解,明明关语堂的案子是娄诏帮着判下,人为何就不同冯依依说出?整日里话全憋在肚子里,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人家姑娘也没那闲工夫,整天跟着你,猜你的心思。 见娄诏不说话,清顺又道:“端阳节过后,老夫人和明湘小姐就会启程往京城来吧?” 娄诏脚下一顿,前面就是国公府宽敞的大门:“把东西都准备好,素雪院锁了吧。” “大人,当日你忙,有件事怕添乱,没跟你说。”清顺跟着榻上台阶,“当日少夫……冯家小姐乘船离开,那些人并未再去跟随,想来也是顾忌大人。” “自然不会,他们也不会傻的找不自在。”娄诏嘴角冰凉一勾。 侍郎府马车过来,车夫摆好马凳,站在在一旁等候。 清顺快步过去,伸手掀起车帘:“关语堂救的那小女子也上了船。” 娄诏往前一步,看清车上的精致雕花,岁寒三友。 “小的有件事想不通,”清顺抓抓自己的脑壳,“那女子十分依赖关语堂,甚至动手拉扯,实在有些不合规矩。” 娄诏一脚踩上马凳,扫了清顺一眼:“你想说什么?” 清顺笑笑,小声道:“人不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那女子身份凄惨,定然是不会归家,否则还是被卖掉。” 娄诏站着未动,听着清顺接下来的话。 清顺也算看出来了,娄诏说是放了人,与冯依依断了瓜葛。可是一提起,他明明心中还是在意。 伺候了十几年,就算一张脸不变化,总能从眼中看出些什么。 “小的是说,李贞娘会跟着关语堂。”清顺道,一张三寸舌字字清楚,“关语堂性子爽直,不会识人心思,女子一声哭泣,怕是就会撸起袖子帮忙。留下人,他也养得起。” “何意?”娄诏问,只做未知清顺话中意思。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