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诏点头,留她几日,原来他依旧什么都不知道:“关语堂不曾与你成亲,那孩子也不是你所生。” 心里也许是残留着最后一丝希望,娄诏缓缓转身,墨发搭与肩头。 没有那身凌厉官服, 此时的他显得清瘦许多,好看的脸上带着一抹笑:“你是为了自保, 才这样做?” “算是, ”冯依依不否认, 当时的确是为了安顿下,“不过后来,也渐渐习惯了。” 娄诏攥紧掌心,那枚圆润之物此刻像是火炭,灼烧着, 渐渐蔓延到心胸:“你不愿留下,可是因为他?” 就算是平静的相问,嘴角终是慢慢下垂。 “有。”冯依依点头, 关语堂已经是家人,自然在乎。 娄诏踱步到冯依依面前,他与她的身高差距定格在两年前,余下此生再不会变化。 找寻两年,终究还是抓不住。 “留下好吗?”娄诏开口,嘴里布满苦涩,“有什么事,我都会解决。” 冯依依摇头,垂眸看去地上:“原先我以为可以同你交流,化解些什么。可你总是听不进,你做的永远是你想的。” 是了,娄诏从来都是个骄傲的人,世家的身份,满腹的才学。平常人等,怎能让他改变? 倒不如些平常人,如徐珏,如关语堂,他们不完美,可他们会聆听别人,会设身处地,会在乎。 娄诏不是不好,只是更像一尊神,没有情绪,冰冷的,缺少世俗的烟火气儿。 “依依,”娄诏眼中闪烁,声音低哑,“我让一切回复原样,让冯家重建,你留下?” 冯依依抬头,嘴角漾出浅浅笑意:“诏表哥,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冯依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娄诏无言以对。曾经他拥有她,可是屡次辜负。 她叽叽喳喳在他身边转圈,说着喜欢什么,他也从未听进去。 “天不好,诏表哥保重。”冯依依对人弯腰,温温一礼。随后,转身走出正门。 娄诏几乎捏碎掌中之物,最终还是不舍,松了松。 眼看那淡水色的裙裾擦过门款,佳人已到檐下,纤手撑开油纸伞。 “依依!”娄诏唤了一声,脚忍不住迈开一步。 冯依依身形只是一顿,随后走进雨中,很快,身影消失在院门处。 屋中静了,娄诏站在门边,纷杂的雨声像是敲打在心上,烦躁不堪。 他缓缓垂首,松开紧握的掌心,一枚圆形腰佩静静躺着。温暖橘色玛瑙,柔润水波纹路,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鲤鱼,在江流中激进,尤带着他的体温。 “根本是小孩子才会喜欢。”娄诏开口,目光软下来,“鲤鱼这么胖,怎能跳过龙门?” 清顺轻着步子走进来,不安的看看娄诏面色。 “何事?”娄诏手掌重新攥起,别回身后。 清顺低下头,轻声道:“少夫人,她已经出府。” 娄诏转身回去,好似没有听到清顺的话。 。 冯依依走上大街,漫天雨水交织,仿若人的心绪,纷杂混乱。 毕竟是喜欢过,若说心中无波动,那便是谎话。 只是过了这一时,以后应当会轻松。她终可回到辛城,见到父亲和桃桃。 独自撑伞走在路,冯依依在想,只不过一纸放夫书,娄诏会不会认。没有长辈的盖印,没有证人的在场。 现在也不想太多,冯依依想去一趟守备营,见见徐珏,做个告别。 守备营靠近北城门,是一座负责京城治安的军队。 冯依依找人捎了信进去,就在军营对面的茶寮坐着等。 雨不见小,茶寮几乎没有客人,小二靠在门前,看着雨水叹气。这要是大晴天,买卖可就强多了。 这时,雨中大踏步跑来一人,二话没说直接冲进茶寮,差点将小二撞到。 冯依依听见声响,抬头看,进来的正是徐珏。 “你怎么不撑伞,就淋着跑过来?”冯依依手探进袖口,想掏出帕子。 徐珏发梢滴着雨水,外衫几乎淋透,你两步到了冯依依的桌前:“关语堂被抓了!” “什么?”冯依依攥着帕子的手伸到一半,僵在半空,“什么被抓?” “关语堂,”徐珏脸上一派认真,雨水沿着下颌滴下,“在顺天府大牢。” 冯依依惊住,双手摁着桌面站起,声音染上微颤:“怎么回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