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能停,因为身后是一大群前来追捕她的人。 本来她不该在这时候逃跑的。 但她看见了自己的刀,她的半身,被那个纨绔子弟拿来炫耀,沉寂在黄金珠宝打造的刀鞘里,悲怆的快要锈蚀了。 她忍不了,于是她打伤了那个人,带着春生逃了出来。 逃跑前,小春下定了决心,如果被抓到,那就划烂自己的脸! 跑来的少女浑身狼狈又凌乱,发间夹杂着树枝和草叶,和服撕开了几道巨大的豁口,露出底下凝脂般的白嫩肌肤,以及被树枝抽打的交错红痕。 或许这样的样貌会引起一些人的施虐欲,但在看惯了美人的兰堂眼里,他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远处跑来的人浑身上下的泥水和汗渍。 好脏! 小小的兰堂慢慢皱起眉,忍不住迈开小短腿,嫌弃的退了一步,撇开了视线盯着五条悟干净的白发和不颜艺时漂亮纯洁的脸。 洗眼睛。 兰堂这一步完全是出于爱干净而下意识的动作。 殊不知, 兰堂穿着小皮鞋的小jiojio后退的一小步,就是小春人生路上前进的一大步。 常年待在家族里做和歌的阅读理解,动不动就要看着落花讲一篇五百字的物哀之美小论文,就算小春是个糙妹也变得容易想多。 连一片红叶都要说出三四五六七,更何况兰堂是被无限神话了的最强,五岁就制霸了咒术界的无冕之王!在所有人看来,他的一举一动必有深意! 啊....... 小春的脚步迟滞了起来。 那双金绿色的眼眸冷漠无情的看着她,漫不经心的一扫而过,深处带着淡淡的不耐。 那是,那是! 小春的瞳孔瞬间震颤了起来,瓷娃娃般精致的脸上一片空白。 那是看弱者的眼神! 是了! 多年来的经历到底对她造成了影响,自以为的维持本心,也只是可笑的自我安慰,她从为了活下去学习服侍人的课程时就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忘了刚被捆到那个家族时决定死也要炸了那家老宅的愿望?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弱得只能伤害自己? 是什么时候开始,下意识想到的竟然是向别人求助? 她竟然只会逃跑.......这不就真的像莬丝花一样了吗?! 什么被抓回去就干脆毁容,什么找个夜店的男人弄脏自己,这种脑残的想法....... 太可怕了! 身体的弱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打从心底的认为自己就是弱者,觉得自己做不到,只能依靠别人或伤害自己来达成目的。 以前在乡下,就算遇到几乎无法战胜的诅咒,她也是想尽办法自己一个人解决。 纵然濒死,亦无悔! 她小春,是被十里八乡称之为山中猛虎的女人!怎么可以扭曲到如此地步! 被抓回去就拖着他们一起死,苟活又有什么意思! 咣! 那个轻蔑的眼神宛如晨钟暮鼓,直击小春的心灵,敲开了多年灌输的糟粕的厚壳,她奔逃的脚步渐渐慢下。 嗡 一直死寂的柴刀在刀鞘里愉悦嗡鸣,为它主人的觉醒,为英雄的奋起! 春生....... 小春睁大的漆黑的眼眸,拔出了刀,眸中倒映着的刀锋雪亮,感到老伙计渴血的颤抖! 你也在期待现在的我吧,春生! 嗡! 主人破茧成蝶,刀也感到愉悦,雪亮的柴刀用更清越的嗡鸣庆贺,庆贺久别重逢,庆贺主人的重生! 她悟了! 心灵的枷锁瞬间解开,负面能量融合为正面,外翻的伤口止血,收拢,愈合,内里崩断的咒术回路连接,修复,运转。 奔逃的少女身上咒力涌动,随即那黑蓝交加的力量在生疏的几次运转后,来不及熟悉,她将咒力一股脑的送进回路! 回路撑裂了也不要紧,撕裂的由反转术式迅速抚平,疼痛带来实感,让她知道眼前自由的山林,久违的力量并不是梦。 这不是梦! 哈! 手中有刀,她怕个鸟! 急转身带起了一阵烟尘,面对身后的追兵,肾上腺素久违的激增,小春露出了狂气的笑,只觉得此时是这一生从未有过的亢奋! 老子不干了! 她扔掉了镶嵌着贵重玉石珠宝的刀鞘,甩开脚上碍事的木屐,一手拎着粗狂的柴刀,另一只手冲前来追捕自己的人竖起了中指,娇软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沙哑。 你们TM有胆就来啊!八嘎呀路!看老子打得你们满地求饶叫爸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