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么!要是卖锦或者给钱你,万一你是李素的奸细,这些钱和锦回头又出现在市场上,咱还不气得吐血? 但这话不能说,陈建只能咬死了说:“兄弟也没钱没锦,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年锦价多贵,也不知道被谁买走了。盐铁倒是有些。” 陈建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盐铁无法用于百姓缴税,所以流入市场也破坏不了他们对租庸调法的阻击效果。 杨洪:“那就看你们有多少盐铁,我给你们搞多少粮了。” 陈建:“太少!贤弟,你要想跟着我们干,看在我和绵竹娄家、郫县何家的面子上,赊我们几十万石粮,那咱就带你一个!” 杨洪真要是白给他几十万石,那也不用怀疑杨洪的诚意了,天下也没这么做局的。 杨洪笑了:“陈兄,你也太看得起你们陈家的面子了吧,我们杨家是曾经的蜀儒大宗,存粮也不少,可靠你的面子就要借那么多,太异想天开了。 要粮也可以,拿田契来抵——你们没粮还没地契么?荒年的时候,百姓青黄不接来借粮,不也是要他们拿地皮抵押的么?连年灾荒还不上来,就兼并百姓田亩,咱都是老手了。” 杨洪这番话,倒是提醒了陈建,好像是可以这么干。当然了,杨洪说得那么狠辣,那么锱铢必较,倒是不一定要把田庄抵押给她借粮,但也可以找别的原本不是同盟的大户进来一起干,一起抵押。 陈建思来想去:“要想我们把田庄抵押给你也可以,但你得拿出诚意来,先跟我们一样干……” 杨洪:“怎么干?” 陈建:“便是如此……” 杨洪还真依计而行,显示了自己“跟陈建、何宗等人一起囤积炒作”的诚意,亲自低价贱卖了不少粮食、买回了不少蜀锦。 渐渐取得陈建等人的信任后,陈建他们的思路也活泛了。 随着投入的本钱越来越多、赌得越来越大、一旦没赌成绝对赔不起,而手头的存粮筹码越来越少、能无偿借到粮的大户土豪朋友渐渐不够用,他们终于想起了杨洪的主意,开始抵押田庄加杠杆了。 他们原本的预算,只能是吸纳几个亿的铜钱,外加不超过五六万匹的宽幅蜀锦。 但随着时间进入八月份,市面上被累计抛售出来的新式宽幅蜀锦,已经超过了八万匹、逼近十万匹了。 关键是不知道还有多少货。 资金链崩断的土豪们用田地加了一倍杠杆,发现还是填不满,再想加,却发现肯收田庄抵押的人都不多了,似乎有人在控盘。 …… 郫县的侯府里,李素看着一堆巧立名目、用诸如杨洪之类的掩护身份借粮抵押拿到的地契,跟刘备、诸葛瑾吃着芝麻糊,心里美滋滋。 历史上刘备进了成都之后,还想掠夺民间田产分给有功将士,被赵云阻止了。但也因此没有解决蜀地的土地兼并问题。 这次嘛,虽然不能彻底解决,但好歹也能解决一部分了。 “大王,待秋税收完之后,这些人也撑不住的时候,咱就去找个时机问他们收账。到时候还不起,就把这些地皮‘拍卖’了,规定当地无田的佃户、佣工才能出价,这样也算是‘耕者有其田’了。” 刘备“哈”了一口热气,心中还在回味伯雅这小子搞出来的吃食就是美味,哪怕是为了表达对燕王的哀思而弄的茹素食物,都那么醇香。刘备抹了抹嘴,才问:“无地佃户,他们买得起么?” 李素:“应该有些人买得起——我觉得,今年这一波,受益最大的人,其实就是彻底无产的织工。因为粮价虽然跌了,但织工本来就是无地也不务农的,他们要靠工钱或者卖锦来买米,所以锦贵粮贱,这些人是完全纯赚不亏的。 往年工钱和存锦或许只够一年糊口,今年却能略有结余。而法拍的田产因为容易流拍,也稍微便宜些,总能买个几亩,一户人家也好多点依靠。这些无产织户,将来定然是最为忠于大王的子民。” 李素的思路,就是今年这一波操作,农民不赚不赔,地主阶级只要进场对赌,保证巨亏。 而彻底无产的工人阶级才是赚的——毕竟,今年是地主们自发制造了“工业品贵、粮食跌价”的“工农业剪刀差”,是地主们自找的被剥削。 —— ps:第三更,因为是六千字,算加两更吧,商战悬念留着也不尴不尬的,一镜到底不断章了。今天一万二了,还欠四天三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