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恍惚,总觉得面前这家伙用折扇似乎比李素更有架式。 人皆有貌相的本能,看对方长得不像坏人,太史慈也就愿意放下些戒心,高声叫喊:“我只是辽东太守糜府君之命,觐见汉中王,大事我做不了主。不过,能说说究竟是何事么?” 说着说着,双方战船已经靠拢,两船相距还有数尺,周瑜直接跳到太史慈船上,跟他低声细谈: “汉中王派赵伏波镇宜都、平张羡,安定一方,莫非没有进取荆南之心?而我主孙文台,困于刘荆州与袁公路之掣肘,无所依归,正想跳出长沙泥淖,别有良图。 如今荆南之局,乃是三方均无借口改变现状,而且三方都曾是讨董同盟、在雒阳夺玺时盟誓过,谁先动手,都要落下背盟的天下之大不韪,既如此,孙文台愿示好快刀斩乱麻,出让长沙郡,换取一大笔钱粮军械,汉中王岂有不喜之理?如若汉中王不肯出价,我们只好找刘荆州了。” 太史慈心中微微一凛,下意识还觉得周瑜有挑拨之嫌。 因为自从雒阳盟誓之后,目前表面上刘表、刘备、孙坚三家还是一团和气的,荆南变成了三方鼎立,刘备想再往南拿桂阳、零陵,却碍于名义上的荆州牧是刘表,不好意思夺同宗之基业。 刘表总算是拿下了荆北三郡,想再南下拿那两个郡,无奈却被刘备的武陵和孙坚的长沙掐断了,成为飞地。 至于孙坚想拿,就更加名不正言不顺了,比刘备还不顺。所以孙坚现在事实上是扮演了一个“我自己无力再进取,但我可以给刘表添堵堵路,又可以以不给刘表堵路来给刘备添堵”的机动状态。 自己得不到,但能坏别人的事儿。 这些粗浅的道理,刘备阵营内能做到校尉、都尉的人,基本上也看得出来,太史慈当然也知道这里面的大势。他想了一下,觉得这个周瑜应该会被大王重视,还是先结好一下: “此事在下无权过问,孙使君有意,不如遣使至汉中,与汉中王当面商榷。” “先靠岸吧,我且在濡须口置酒相待,太史校尉也好与我家少主相见,略表我军诚意。而后,我自会全权代表我主,至汉中相商。不过我们有一点要求,希望向太史校尉确认: 如若汉中王答允了我家主公的出价,他可能在来年春荒之前,将所许的物资运到么?益州与宜都,可有足够跑大江之上的渡船?” 太史慈也没觉得这一点是多么机密,很轻松地说:“这个不难。” 说着,他们已经靠岸,太史慈上岸,在濡须南口的一处镇子上,见到了来迎接的孙策。孙策也表明身份,以证明周瑜确实得到了全权授权。 毕竟周瑜是突然冒出来的,要是没有个分量够的人证明其授权,刘备就派人直接跟他谈,那不闹笑话了么。 太史慈也非常谨慎,还跟孙策交换了各自献给对方主公的礼物作为信物,饮宴歇息了一天,这才带上周瑜以及周瑜的少数随从,跟孙策告辞,再次出发。 还别说,在濡须南口驻扎的这一天,以及第二天出发后,还出了一些小意外——太史慈的船队刚刚起航往西,就遇到了一些鱼腩战船的拦截。不过还好,周瑜也特地带了几条船,护送了他自己的坐船一程,开出至少五十里,跟拦截者的战船互相弓箭互射了一阵,略有小胜击退对方,然后周瑜派来那些护送船才回返。 也是在击退敌人之后,周瑜才轻描淡写跟太史慈客气:“给太史校尉添麻烦了,说来也怪我们——这些拦截我们的战船,是庐江太守陆康的。陆康与周昕前些日子在九江救援陈温时,被孙将军击败。 所以看到孙将军的战船出现在庐江江面上时,还以为是敌人。你们这五条船,昨天在濡须口我军的水寨里停泊过了,今天又起航西行,陆康就当成是我们的人来打了。 不过陆家并无知兵之人,陆康已经年老,其子陆绩只是个徒有孝名的腐儒。刚才那些战船,应该是陆绩带领的。我军既然跟汉中王盟好,当然要护送你们经过扬州段的江面了。 前路顺风一日之内可达柴桑,便算是过了庐江郡界、进入荆州的江夏郡界,不会再有敌视的船只拦截了。” 周瑜提到的陆绩,就是“袁术座间怀枳之陆郎”,因为陆绩小时候在袁术家赴宴,偷了几个桔子拿回家吃,说是要孝顺给母亲(也就是陆康的老婆),陆绩后来居然还靠着这个“为母偷桔”的孝行举的孝廉入仕。 听周瑜的话,显然是很看不起陆家人带兵的才能。不过严格来说,他也没算看错,因为陆绩就是个草包,而他侄儿陆逊,现在才十岁呢,屁的兵法都不懂。 一天之内,船队轻松顺风过了柴桑,终于进入安全的荆州地界,即将沿汉水返回汉中。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