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处,听闻太常曾有高论,可解决如今地方郡兵不能主动击贼之弊政,故而斗胆想求教一二。今既有幸得见,定能有所裨益。” 前半句点到即止地自矜一下,后半句立刻回到“求教”这个主题上。 李素今天登门,摆的是“愚者千虑,偶有一得”的低姿态。以示就算他在“废史立牧”的倾向上跟刘焉暗合,那也“应该”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是巧合。 换句话说,他要表现得自己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而刘焉才是“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前者只是不小心蒙对了答案、不知道解题过程;后者才有解题过程,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 刘焉不由微微高看了李素的品性一眼。 知进退,有分寸。 “这少年,究竟是真的天性质朴、从不居功。还是太有眼色,到了连我都看不透的程度?”刘焉心中闪过怀疑,但很快就驱散了。 终究是李素的外观太有欺骗性,这么一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少年人,怎么可能是人情世故老奸巨猾之辈,那就是真的天性无私了。 不管这些了,刘焉见对方上道,正好速战速决:“求教一说,还是休要提起,这并非一朝一夕。不过老夫见你赤诚,倒是可造之材。 我想考教你一下,若是确有能吏潜质,便拜托友人征辟你留在京城做事,日后自然会有长进。” 说是考校,刘焉心中已存了放水的念头。 就像一个懒得较真的大学老师,面对一个还差一门挂科就能拿到学位证的学渣。恨不得直接递答案给对方抄,让对方好赶紧毕业滚蛋。 李素还是那副淳朴的姿态:“卑职拜谢,祈命题。” 刘焉回忆了一下曹操的推荐信,想起曹操说过,这个李素似乎精于算数之学,便放水问道: “听闻当日在大将军府上,你以算数之学分析往年朝廷跨州调拨之军费赏赐,推断渔阳乌桓必反、公綦稠恐已不测。昨日,朝廷接到幽州刺史陶谦邸报,果如你所料。既如此,你不如便以算学之法,再剖析一下本朝其他贼乱。” 这个问题非常宽泛,刘焉也是不够了解对方,所以想让李素挑擅长的自由发挥。 不过李素却很认真,丝毫没流露出“我知道你要放水”的懈怠。 他主动追问:“此问过于宽泛,还祈具体选择一场变乱。” 刘焉微微不悦:给你降低难度随便扯,你还不领情? “那就以黄巾之乱为例!你倒是说说当年张角为何会崛起于冀州?纵然朝廷税赋极重,可冀州是富庶之州,百姓既因贫病而起,难道不该始于更贫穷之处么?” 这个问题,因为比前一问更具体,也就更难。 “反贼怎么发生的”这种东西,很难从从钱粮、户口等定量分析的角度复盘,而且李素手头也没当时的历史统计数据。 但这一问还是激起了李素的探索精神。 他上辈子念的是外交学院,也是学过很多统治艺术相关的专业课的。 历次改朝换代的分析、各种变乱的原因,他在专业课时吃得非常透彻。 他心思飞速运转,搜索着后世防范巫术神棍型反贼的知识,很快找到了一个数学分析的角度。 李素清了清嗓子:“卑职以为,张角和黄巾贼,并不仅仅是因百姓贫寒而生,关键在于当时天下瘟疫流行。而只有因贫寒而起的叛乱,才会首先在最贫穷的地方产生。 从算学而言,因瘟疫而起的乱贼,最初出现于何处是随机的,只是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