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藏书馆之后,轻门熟路地走向地下一层的一个角落,然后低下头从信封里拿出了那张铁牌。 那铁牌被施了层障眼法,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牌子,上面写着新婚快乐四个大字。 可除掉这个障眼法,铁牌的真面目便被显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做工精细的方形铁牌,挂着一根黄色的穗子,铁牌中间全是镂空的工艺,正中间却用小篆写了一个大大的禁。 这是,能进入藏书馆禁屋的令牌。 郁桓手握着这个令牌看了一会儿,又闭上眼睛,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脊背抵在墙壁上。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郁桓自嘲般地扯起了唇角。 他一个小时之前,尚且在阮秋平面前放狠话,说什么取消婚礼,销毁婚籍,从此两清,不必见面。 可现在却站在藏书馆的禁屋旁,准备违反天规查阅隐私,寻出阮秋平不想封神的原因。 郁桓垂下眼,最终还是拿出令牌,打开禁屋,走了进去。 罢了,这是两回事。 . 当初郁桓听到阮秋平说自己不想封神时,心中其实是很震惊的。 可震惊之外,他曾无数次见过的,阮秋平借着练功的名义在后山偷懒的事情,却忽然有了解释。 看着阮秋平的表情,他便知道这件事其中必有隐情,而且,还是阮秋平不想告诉他人的隐情。 于是郁桓说了句好,且没有询问阮秋平缘由。 可他不询问,并不代表他能心大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试着去找了药仙,也在长满灵力果的山上偶遇了阮盛丰。 他得知阮秋平修炼进入瓶颈期是在一百一十五年前,而那段时间,他最常去的地方是藏书馆。 也许藏书馆有答案。 郁桓翻遍了藏书馆所有与封神有关的书籍,所有书上都写着封神如何如何好,没有一本书上说封神会带来什么祸端。 只有一件事,让他颇为在意。 在厚重的封神册中,所有的封神者都用了至少一页的篇幅介绍,只有上届霉神,生平所有介绍,除了出生年月,剩下的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 封神后,次年殒命,原因不详。 除此之外,整个藏书馆里再也没有与他相关的内容。 于是,郁桓便把主意打到了禁屋。 禁屋名义上严禁所有神仙进入,实际上,司命手中却有一张通行牌。 毕竟司命手中掌管着所有下凡历劫仙人的命簿,个别身份特殊的仙人,其命簿则需得谨慎安放的禁屋中。 所以当司命想请郁桓过去当助教时,郁桓便提出了用禁屋令牌以作交换的条件。 司命拒绝了:开什么玩笑,这是能随便给的吗?这可是有违天规的事情,你别以为仗着自己是吉神就胡作非为,凭空生事端!这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把你关个三年五年都算是轻的!你说,你去禁屋想看什么?! 郁桓看着司命的眼睛,说:其实我也并非要查什么过分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上一届霉神是怎么殒命的。 司命睁圆了眼。 郁桓往前走了一步:司命,您与上任霉神虽称不上是私交甚密,但也好歹有同窗之情,不会对这种大事一无所知吧。您若是告诉我他封神后殒命的原因,我便也不用去禁屋了。 司命脚步一退,说:我我也不知道!反正令牌我是不会给你的,我才不做违规的事情! 您平日去禁书阁是为了放置文档,我是您的助教,有时帮您送送东西也是有情可原的,算不得上是违规。 不不行!你死了这条心吧!司命说完,便转身走了。 即便司命拒绝了他的条件,郁桓还是去司命学院当了助教。 即便司命当时坚定地说着不行,可是如今却还是将那份令牌给了郁桓。 . 禁屋虽被称为屋,却没一点儿屋的样子,进去之后,脚下是广袤大地,头顶却是璀璨夜空。 外界的所有纷扰全被隔绝,静寂得似乎能够听到星云移动的声音。 书柜在这里构建成了一个迷宫,里面净是一些不能为人所知的隐私。 这书的数量如此庞大,即便不看内容,一个一个书名看过去,都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 若是他非要在此时此刻寻找有关上届霉神的记录,怕是来不及在明日之前和母亲说取消婚礼的事情。说不定连明天早上和阮秋平定好的,一起去销毁婚籍的事情也会耽搁。 即便如此,郁桓还是走进去,开始查阅隐私。 随着时间的流逝,郁桓心绪也与来时有了许多变化。 耳边只有书页静静翻动的声音。 心中却有两道声音渐渐起了争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