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看着那水珠消失的地方,满脸都躁得慌。 男人眼睑低垂,漆黑阴郁的目光倾落下来,将身侧温热的水气也酝酿出薄薄的凉意。 他似乎怔了下。 修长的指节拂过她鬓边的湿发,慢悠悠地滑至额前,最后落在她的眉心,屈指一弹。 “唔。” 阮阮疼得一颤,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陛下,我不是故意的……” “朕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笨。” “……” 阮阮感觉受到了侮辱。 少女的一切都是美好而羸弱的,他大手之下的那一截纤细腰肢伴随着心跳,轻轻地颤抖着,一双潋滟眼眸涌进明明灭灭的灯火,将瞳孔烧得如琥珀般透亮。 她的皮肤像是经不起摧折的娇花,稍稍一碰就会泛红,他指尖按下的那一处,绡纱一般嫩而薄,仿佛明火落在额头的红色光斑,稀稀落落的水珠打湿脸颊,有种余霞成绮、澄江如练的味道。 打湿的衣物勾勒出细肩的轮廓,锁骨之下的雪团莹润可爱,即便有轻纱薄缕遮挡,也掩不住少女纤秾合度、骨肉匀停的身姿。 她整个人就像一只拨了壳的荔枝,每一寸肌/肤都在散发着甜香,一口咬下去,只怕就能爆汁。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意从身下窜上来,血液里似乎不断有火舌舔舐冲击,将人的躯体烧得躁乱不安。 傅臻偏过了头,沉着脸,随即起身踏出汤池。 “陛下,你……不泡了么?” 阮阮望着他的后背急喊出来,起身便要上岸。 傅臻背着她,眸光黑沉,冷冷的嗓音透着水雾晕染出的沙哑:“你自己泡,不必跟着!” 阮阮看到他握紧双拳的手臂青筋迸发,心里说不出的恐惧,“陛下,要不你泡吧,我走便是……” 这个情形,怕又是头疾复发的前兆,说起来是沐浴,其实是来疗伤的,此时此刻他比她更需要这汤池的水。 傅臻从未觉得,几个“泡”字竟也如此刺耳。 他侧过脸,看到汤池边探出两只白生生的爪子,还有那半隐半露的雪腻凝脂,喉咙一滚,再次厉声喝道:“给朕下去!” 阮阮赶忙缩回了手,弱声道:“陛下,你真的没事吗?”除非头疾发作,鲜少见他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她有些讶异。 “朕说了没事,再敢多嘴,朕把你扔给太傅处置!” 阮阮这次真吓到了,面色惨白地往水里缩了缩。 傅臻绕过屏风,大手将禅衣从花梨木架上揽下来披在身上,等到身上着的火灭下去,这才黑着脸径直去了偏殿。 阮阮听到屏风后面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又听到男人有些粗重的喘息,眉头也跟着蹙起来。 暴君怕是又发病了。 只是这次幸运,还有稀薄的理智和未曾泯灭的人性,所以才知道避着她,自己离开。 阮阮心里沉沉的,默默往水下钻了一点。 第21章 这姜美人并非遥州刺史府…… 汪顺然见傅臻独自出来,面色阴得快要滴出水来,连忙夹紧了尾巴往他跟前凑,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这汤池一次泡上一个时辰才有功效,陛下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傅臻眼都没抬,拿巾帕擦拭手背的水珠:“有事说事。” 他沐浴时习惯遣散宫人,此刻正是汪顺然私下禀报要务的时机。 汪顺然深吸了口气,道:“陛下吩咐神机局暗卫调查京中女子失踪一案已经有了线索,上安府尹张梁今日带人在京郊一处别院挖出了十几具女子尸身,都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了!经查验,正与今年年初陆续失踪的那些姑娘一一对上。那别院的主人,竟是大鸿胪郑准的公子郑麒,还牵连上了上安不少仕宦子弟,阳城侯的三公子、扬州刺史之子、左中郎将之子也常常玩在一处,恐怕个个脱不了干系。张大人派人来问,这事儿如何处置为妥?” 傅臻目光沉冷,“以往是怎么做的?” 汪顺然忙道:“以往没碰上这么大的案子,小事儿便是他们世家大族私下里塞钱了事,除非老百姓击鼓鸣冤,否则很少闹到上安府,大理寺和秋官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