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着事实:“哥,是我害死了妈妈。” 来的路上,冯亦程已经和当时勘察现场的警察沟通过了,了解清楚了整件事的经过,包括程蓝跳楼的原因。 他知道冯问蓝在自责什么,摸了摸她的头:“别乱想。这件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冯问蓝低着头,眼神空洞无物,好像她现在留在这世上的只剩这一具身躯。 她像是在回答冯亦程,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如果我今天一早就去了医院,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被冯宏强还有他的小三欺负了,更不会跳楼了。你说我明明三天两头就往医院跑,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她得了抑郁症呢。老天爷是不是在惩罚我的不专心。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再三心二意,一定会好好照顾她。” 窗边,向来是众星捧月般存在的男人,这会儿却如同一道影子,再也没有得到她的半点关注。 听了这话,他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又往下沉了几分,像是湖底永远打捞不起来的月亮。 冯亦程只有心疼。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轻轻拍着冯问蓝的后背,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你累了,先睡一觉,有什么等明天再说。” 冯问蓝知道,冯亦程以为她说这些话是因为现在伤痛过了头。 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她现在有多清醒。 - 第二天,其他亲戚陆陆续续赶了过来。 除了刚开始的情绪崩溃,接下来的几天,冯问蓝的情绪一直很稳定。 她帮着安抚家里的老人,帮着处理程蓝的后事,帮着冯亦程接待来吃白事饭的亲朋好友们,也帮着用扫帚赶走了跪在程蓝遗照前哭着求她原谅的冯宏强。 直到程蓝火化、下葬,冯问蓝都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 葬礼举行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盛夏的日头正烈,仿佛能将人像冰淇淋似的烤化。 冯问蓝走在人潮最末端。 在快要走出墓园之际,她的脚步蓦地一顿,隔着人群,看见了孟斯礼。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但在这个几乎只有黑白两种色彩的地方依然显得格格不入,不知来了有多久。 冯问蓝不自觉地握紧双手。 她知道,这几天孟斯礼一直默默地陪在她的身边,却不知道现在应该如何面对他。 因为一看见他的脸,那股好不容易才抑制下去的悔恨又会喷薄而出,将她吞没。 她后悔那一天任性地跑出去和他玩,后悔错过了医院的电话,后悔没有在程蓝最需要她的时候陪在程蓝的身边。 从孟斯礼身边路过的时候,冯问蓝脚步未停,只用从未有过的冷静口吻,轻轻地对他说了一句:“你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 而后,她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 本来冯问蓝下定决心不再看他。 可是,坐上车以后,她没有忍住,还是看了眼后视镜。 镜子里,孟斯礼还站在原地,安静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一直到她消失。 那一瞬间,冯问蓝的眼泪夺眶而出。 坐在她身边的老人家见状,连忙把她拥进怀里,哄道:“蓝蓝,搬过来和外婆住一段时间吧。” - 在这之后,冯问蓝没有再回过别墅,一直住在外婆家。m.hZgJjx.cOm